一只黄鹂
一只黄鹂,黄如菜花
在窗外横斜的树枝上
把世界浓缩于圆形的单镜头。
作为主角,它小小的心脏
不仅雨露充沛,还门窗大开。
它摒弃了记忆,经验甚至逻辑
只热爱最新鲜的事物。
它跳过来跳过去
跳过去又跳过来。
肉身向下,树枝向上。
这双重的力让它
惊讶了一声:先于先知的
世上最高级的。
散步归来,遇老农赶牛
在骑在蛇背上的乡村小路上
我扮演着一只蜗牛
但微风编织的篮子,提走了我沉重的壳儿。
归来的途中,我这冒牌隐士
撞见一位浑身汗臭的老农
赶着一条浑身是泥的牛。这使我的壳儿
被重塑。
他们俩多么匹配:
犹如犁铧配大地
大地配青青万物。
走廊
在倒悬的大海之下,一只黑鸟
如离弦之箭,射中一棵肥胖的白桦。
黑鸟,歇下,便不动
不动如斑点;便无言,无言如树叶。
在这棵白桦树的上方
是七月下旬的五线谱
几个凝固的黑色音符。
醒来
在草坪上平躺,小憩。
钟表倒转,似孩子那样醒来。
眼角与地面形成的夹角
生长着几片草叶,充满柔情
绿意正旺。头顶的树枝
杂乱而自然,你不会想起
蜘蛛网和鸟巢的枯朽。
树枝的缝隙中,有云,似即将
停下来的马车,有成捆的光线
为放大你的瞳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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