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地
它太小了。一不小心
你家的牛就吃了我家的菜
我家的鸡，又跑到你家的院子中拉屎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日子
地已很干净
母亲还在不停地扫。默默的
父亲老把水烟筒，弄得吧嗒吧嗒响
叔叔患上肾结石
他疼得坐不稳
流泪，大叫，吸引来乡亲
围满火塘，但没人能把他送进医院
一头又一头牛
自出生就被绳索牵引
最初绳索并未拴住它们
但它们要吃奶，绳索就拴在它们母亲身上
赵三奶的针
最早是9颗，3大6小
每次去借总听她说
某某又借了不还，某某又给她弄丢了一颗
奶奶去世后
她喂的鸡，还常常下蛋
她种的豌豆，还年年开花
唯有未吃完的药，陆陆续续的全过期了
牛又在疯狂嘶鸣
因为饥饿，什么也无力阻止
除了草，什么也无力阻止
它的哀嚎似闪电，一声声把雨夜撕裂
母亲说我不会削苹果
小时候说我太小，不会
长大后说我削的皮厚，太可惜
这么多年，就都是她一直为我削
去董有街赶集
我们总领整十个数的鸡蛋
邻居都说我幸福，能吃一块五的汆肉卷粉
他们还说等我上学了，就可以帮奶奶算账
农事
父亲用水桶挑，扁担咯吱咯吱
我用小瓢浇，干渴的泥土滋滋滋
瞬间挺直腰的小烟苗，于晚风中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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