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主页 作品 粉丝 关注

粉丝

作品

诗人作品不错,挺TA 赞赏
笔名/姓名:瓦刀
加入时间:2015-09-28
诗人简介

瓦刀,山东郯城人,1968年出生,著有个人诗集《遁入》、《泅渡》(待出),现居临沂。

粉丝
关注

相见欢


之前,我深陷泥淖遍体鳞伤
你像一块磨刀石,让时光之刃
愈加锋利,你毫发未损
之前,我滑落一条大河中
逆流而上,全身挂满青苔
你怀抱流水,杨柳岸漫弹月光

你这个来自尘世之外的舞弊高手
贪腐时光最大的贿赂者
让我再也笑不出声
你是我一本正经的开始
我将自己翻个底朝天
没找到堪与一朵向阳花匹配的笑容
那些被我用旧的嬉笑、苦笑、媚笑和耻笑
只留给全世界,留给闪电和雷霆

当我像一盘散沙撒在你面前
我要看看你是否念及那枚早落的青梅
看看,你能否弯下腰身将我一捧一捧拣起
像当年我从你泛黄的发间摘下一颗颗蒺藜
哦——不用拣了,我早已不再完整
剩下这薄薄的一层,是我的大起大落
请转交海风

相见欢


之前,我深陷泥淖遍体鳞伤
你像一块磨刀石,让时光之刃
愈加锋利,你毫发未损
之前,我滑落一条大河中
逆流而上,全身挂满青苔
你怀抱流水,杨柳岸漫弹月光

你这个来自尘世之外的舞弊高手
贪腐时光最大的贿赂者
让我再也笑不出声
你是我一本正经的开始
我将自己翻个底朝天
没找到堪与一朵向阳花匹配的笑容
那些被我用旧的嬉笑、苦笑、媚笑和耻笑
只留给全世界,留给闪电和雷霆

当我像一盘散沙撒在你面前
我要看看你是否念及那枚早落的青梅
看看,你能否弯下腰身将我一捧一捧拣起
像当年我从你泛黄的发间摘下一颗颗蒺藜
哦——不用拣了,我早已不再完整
剩下这薄薄的一层,是我的大起大落
请转交海风

瓦刀的诗(29首)

苍凉之河



我始终相信,会有一个人

从我怀中取走这条河流

我不得不扑下身子,以水的特质

流向人间低处

一条大河被我越抱越紧

直到抱成了涓涓细流

滚滚波涛还剩几朵浪花飞溅

我等的人不来,我就不能

放走这一条苍凉之河

更不会对任何人言及

我到底替谁守着这残余的水分




如 果



如果,不是我亲眼目睹了

流水里的流云被稀释一半

还能重返天空;目睹了半片流云

一身血污回到天空的悲喜

目睹了天空与河流平行的绝望

我不会相信这尘世之中

还藏有如此辽阔的忧伤

更不会指着自己的胸口逢人就说:

你看,我的忧伤多么像这水边的芦荻

葱茏,纤细,直直地戳着




在河边



落叶最大的悲哀不是离开枝头

不是从风中走进风雨中

或源于对岸的灯火,无力缩短的距离

或有另外一种可能——

源于岸边一只昂首阔步

羽翼未干的白鹅



我不是隔岸观火的人

当我从一枚落叶的孤独中抬起头

恰巧这只白鹅经过我

它带着一条河流湿漉漉的傲慢

用天鹅的眼神量了量我身后

巴掌大的秋天




壁 虎



“既然今生注定在墙壁上修行

绝不羡慕人类的温床。”

——这是一只壁虎的誓言。

其实,它的内心无限孤独,

孤独得让人一看见它就想流泪。

我只能透过夜色与它相望,

它晶莹的眼睛,布满忧郁。

它害怕亮光,即使白天

我也紧闭着厚厚的窗帘。

我猜测,它一定懂得我的良苦用心,

可让我难以释怀的是

这么多年,它明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却从不对我摇尾乞怜!




两棵树



狭小的庭院盛不下两棵树

一棵杨树,一棵是银杏

它们一齐返青,一齐吐绿

常常为一片阳光,针锋相对



当我决定移走其中一棵

当我刨开一小块坚硬的泥土

当我发现它们并不发达的根系

紧紧缠绕在一起



哦——这两棵看似势不两立的树

多么像这院子里狭路相逢的夫妻

在生活坚硬的土层下,早已

暗中和解




旗 袍



除了裸体,没有任何衣服

比一件旗袍敢于说出主人的真相



它对一个女人毫不夸张

也不掩饰的描述,直观而且客观



它曾经高调赞扬她形而上的双乳

也低调批评过她自甘堕落的臀



如今,风吹叶黄,玉露生凉

我却一直没再看到这件旗袍



想必它被挂在了衣柜的最深处

想必已被琳琅满目的衣服挤出了衣柜




陀 螺



陀螺的悲哀在于

它必须通过旋转保持平衡

必须借助一根鞭子实现旋转

只有鞭子不断落在它的身上

只有执鞭人不放弃抽打

它才不至于倒下,被弃置一旁

我比陀螺悲哀的是——

我每天目睹自己遍体的伤痕

却唯独不见那双执掌鞭子的手




三重门



我的内心也安装了三道门

第一道,是敞开的

我的亲人,恩人,敌人

熟悉的人,陌生的人

进出于此,来来往往

第二道门紧闭着

懂我的人,轻叩门环

只有被我娇惯的人,推门直入

最里面一道是防盗门,落满灰尘

一生只能打开一次

至今,我没找到钥匙




泼出去的水



泼出去的水,获得了片刻自由

虽然它曾幻想借泼出去的力

抵达远方的河流



一棵枯死多年的树

因为它的归来,长出了几片木耳

它停下来,它拥吻着树的根须



有时候,我就像这泼出去的水

不谈及身后一只杯子的形状

执掌杯子的手;不谈及归宿和源头



转身,就是天涯

绝不回眸那只重新注满水的杯子

在尘世,低处安身,缓慢地流




莫须有



这一次,我决定不再宽恕一首诗

第一行,言之无物,谎话连连

第二行,涂满毒药,我无法呼吸

第三行最可恨,为了迎接

一小片乌云,把夕阳撵出诗外

让落日至今无着落

第四行,抒情僵硬,有模仿我表情之嫌

第五行,用匕首作意象,暗藏僭越之心

第六行,只眺望盛大恢弘的春天

无视雨中稗草之暗疾

够了,六行罪,罪罪不可赦

先打入死牢——

再往下读,我不确定自己

在最后两行自欺欺人的忏悔中不反悔




读心术



泛着微蓝的天,像昨夜雨中

破窗而入的风,道场不在天之上

它在我隆起的胸部种植石头

供养飞禽和走兽;在塌陷的地方

圈养海水,繁殖鱼类

我开阔平坦的腹地,布满绿荫

最适合做梦,却梦见禽兽下山,鱼群上岸

它精通读心术,深谙我不敢翻身

怕铺在身下的日子,败絮外露

它拉开巨大的抽屉,赠我阳光、雨水

夸我是天生的拥趸者,怂恿我

与天下的反对派交恶,互讦

它让我俯首称它为天的时候

我窥见它宽大的衣袖里除了缥缈和虚无

空无一物。我没忍住

还是不自觉地喊了一声:天——空




穿墙术




表演穿墙术的人

有头破血流的时候

像他遭遇的五次爱情

土墙,砖墙,木墙,玻璃墙

被他一一穿越,艰难逃脱

剩下一堵堵破墙

空留一个“人”形的暗洞

他也有伤癒忘疼的时候

他曾经不顾我的阻挠

连助跑都没要

就硬生生钻进了一道篱笆墙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我曾经学过穿墙术

我学的是穿越人墙

这是一个漫长而孤单的过程

我怀抱秘籍,目中无墙

穿过各种各样的人心,骨头

黑褐色的暗流,滚烫的泪水

遇见深谙此术的人

举杯为碰,先干为敬

遇到一见钟情的人

摆手相望泪眼

在墙中,来不及相爱

转身就要各奔东西




饕餮者



这一场风雨中的盛宴,你怎能不来

世界原本是公平的,因为大地的弧度

你必须带上全部的棱角,上路


允许你迟到,你不能不来

我所有裸露的伤口等着你

命名。撒盐。涂抹蜜糖



不用客气。在我变成一具骨架

被夜色收藏之前,尽情舞动你手中的刀叉

大快朵颐。看看我偾张的血脉


穿过你月光般的云鬓,流向何处

看看,你饱餐之后收拾残局的潦草与羞涩

当然,你也可以早退




霜 降



也许在天上呆得太久。年轻的雪

趁夜色不备,奋不顾身地

扑向了秋天,像一个早产儿

还没学会啼哭,便一头拱进逼仄的尘世

让我感到讶然的是——

地面上,寻不到它一丝踪迹

甚至一滴证明它来过的水渍

天亮了。秋天继续保持昨日的表情

除了昏聩,找不出一枚令人激动的新词

街道上人流如织,没有谁

主动提起这场来历不明的雪

以及它的去向




烂尾楼



从它空洞的眼睛可以看出

它已经失去耐心,正以自残的方式

损伤一个城池的自尊

它像一首未写完的诗

企图用一串省略号拖延时间,掩盖

渐渐荒凉的词语



这突然荒废的奇观,不足为奇

一个拾荒人凑过去,伸手

扯下一片落满灰尘的防护网

像轻轻揭开一块儿尸布

两部塔吊,分立左右,一言不发

始终保持默哀的姿势




售楼处



时间,漾起波纹,四散而去

偌大的售楼处,剩下她一个人

——这令人沮丧的宁静

她像一个幽灵,怀抱自己

温暖的骨灰,在空旷的墓地中

翻阅着一块块石碑

过了今天,她就下岗了

想到这儿,她的影子

像一只乌鸦与黑暗一寸寸靠近

沙盘上,半亩庄稼在疯长




一棵被春风刮歪的树



我不止一次写到一棵树

一棵树,就是一个世界

一个国家,一个集体

一个家庭,或者一个人

没有比这更贴切的喻体了

那些被我反复使用过的树

有茂盛的,枯败的

羸弱的,根深蒂固的

也有去向不明的

这一次,我遇见的树

是一棵被春风刮歪的树

一棵歪在一条河流怀里的树

它不停抖动的枝干

显然想获得蓬勃向上的力量

细嫩的根须半裸着

拼命伸进几欲坍塌的泥土中

就差一场大雨了

恰恰在离它不远的地方

有几排银杏树,风中招展

像是在感谢春天




寻友人不遇



远远地,我看见了他
那个曾经一拳干断上司鼻梁骨
与颠三倒四的秩序掰过腕子的人
坐在门前,头悬一枚

即将走出天际的落日

他再也嗅不到自己的臭脾气


我不知自己是否该走过去
打个招呼,或者递上一颗烟
一只邮筒,伫立他身旁

一只搬运过人间万千秘密
搬运过哭声和笑声的邮筒,形色斑驳
冲我咧着大嘴,欲言又止




脑海也是海



我始终把脑海当成海

这么多天,为什么还湮灭不了

接二连三的爆炸,冲天的火光?



年轻的战士,初次见面

就删除了肉体,亮出骨头上的铁质

他们真的会在烈火中永生?



来自人间愤怒的声音

在我脑海制造着一场场海啸

这是我头痛的根源,疲惫的渊薮



此刻,天津卫更加疲惫

我们就像两个疲惫的拾荒老人

躺在各自的垃圾箱边,保持敌意





要浪漫,随我到梦里去



说这话时,他已经把一场梦

据为己有。窸窸窣窣关掉体内的灯盏

他扔出一串狂乱的呓语

含混不清的时光,吐出

一小片儿夜色。他又扔出了面具

扔出了纸和笔,扔出

一个布满刀尖儿的时代

他就像一边领略风景一边抛撒垃圾的游客



后来,他干脆拎出了自己

让人感到无限悲凉的是

他把一具断榫的身板儿

支在了支离破碎的月光里

风一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就想起多年以前——

为了寻找这个梦,我一个人走在

午夜的雪地里




留住黄昏



留住黄昏,你就留住了

岌岌可危的白昼,留住了

一次与黑暗讨价还价的机会

留住了苦夜里走散的羊群

留住了岁月呆呆的影子

除此之外,你兴许还能

留住一个女人或男人肩披余晖的爱

在空茫的尘世中找到依附



可是我真的无法做到

面对我古老而咳血的灵魂

我无法在虚与实的流变里

安放落满尘埃的躯体

陷入光阴冷热无度地夹击中

腹背受敌




融合或对抗



我身藏不确定的弧度和硬度

妄想从山石的奇崛中,探出

它与尘世的关联。有时候

我苍凉得就像一块石头,企图

从一场秋雨的温度里获取片刻的润泽



我并不担心体内的湿气过重

归于尘土之前,这是我与

愈来愈冷的太阳,愈发锋利的山尖儿

保持对抗的力量之源

看——头顶的雾岚作证



有时候



有时候,我一睁眼

就看见自己像一件等待寄出的行李

头颅、躯体、四肢

捆扎在一起


我还看见我的嘴上贴着封条

上面赫然写着——

净重:90公斤

小心轻摔,切勿倒置

目的地:不详

收件人:不详

用途:不详




尘世之心



其实,每人手中都有一张弯弓

你能看见这尘世之中

乱箭低飞,纷纷寻找各自的靶心



而更多的箭镞,去向不明

披着夜色的欲望,像坠入渊底的蜥蜴

贴着崖壁,爬行或张望



夜风,跌跌撞撞,捉对厮杀

睡莲没睡,把孤寂埋在时光的跫音中

隔着灯火,吞云,吐雾




中国制造



那时,我家境尚好,一白面书生

带着洋手表,骑着洋车子

人人夸我洋气,我曾沾沾自喜

多年以后,蓦然发现

我就是纯粹一国货

脸是国产的,心是国产的

一具国产的躯壳像我国产的座驾

虽然故障不断,修修补补

仍能载着我古老啼血的灵魂

在尘世,一路狂奔




中元节公告



诸位看官,中元节到

上坟的人,天黑之前要回家

红男绿女勿去荒郊野外幽会

请务必保持一颗悲悯之心

给鬼魂们让出空间,狂欢一晚

自以为阅鬼无数的人

今晚也万不可去冥界惊扰他们

要知道,即使阅人无数的鬼

对人间仍然心存恐惧





誓 言



我与哪吒的区别是

没有六只手臂,却长出了三个脑袋

三个占领我脖子多年的脑袋

三个整日相互攻讦的脑袋

让我苦不堪言

我最后一次对灯发誓:

今夜,无论多么疼痛

我必须挑出一个最适合脖子的脑袋

砍掉另外两个




动物园实习报告


驯兽师最威风,他敢放虎归山

每天早晨,他手持麻醉枪

打开山门,狮子老虎按时下山

纷纷回到各自笼子

彩绘师最文艺,每天绕园一周

为脱毛的豹子纹上豹纹

给黑熊抹抹黑、白熊补补白

为能说会道的鹦鹉涂上唇彩

饲养员最辛苦,挑着一桶桶饲料

往返园子的每个角落,看上去

他就像送外卖的武大

我虽然清闲,却出力不讨好

园长指示我:给狗尾续貂

常常惹得狗不高兴,貂也不满意




给女儿的信



因为这是写给不懂诗的你

因为,这是一封家书

故不使用意象,拒绝隐喻

以平铺直叙的方式,开门见山

二十三岁,正是走向成熟的年龄

听说你干工作也是蛮拼的

我既高兴又担忧,我不得不提醒

你有两样贵重的东西不能挥霍

身体是珍贵的,是父母赐予的

灵魂是高贵的,属于你自己

一切与这二者相违背的世间之事

都可以抛弃,不用纠结

爱情是一口深井,可取一瓢饮

别为这一瓢水跳进井中

疏离是非、名利场、有家室的男人

亲近灵魂、亲人、大自然

让你灵魂保洁的工作和文字

关注四季、阴晴变化,不看别人脸色

再说说我,身体感觉比以前好多了

有返老还童之征兆,不必挂念

唯独表情变化仍然不够明显

你常说我不苟言笑,表情凝重

其实,我回到家是打算哭的

见到你,我顿时就打消了哭的念头

为了不让你失望,为了弥补你的遗憾

寄给你一张我曾经笑得最灿烂的照片

带在身边,想起我就拿出来看看

若干年后,我不在尘世

还可以挂在墙上,记住——别放黑纱




作品 全部
相册
  • 诗人
相关资讯

赞赏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