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青菜被埋在雪的底下
越堆越厚的雪，越下越大的雪
把青菜堆成一个圆鼓鼓的雪堆
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在苍白月色中的坟堆
高过记忆中的忧伤

檐下的柴垛被风干了水分
母亲抱起几块丢进火塘，噼啪声中
炸开的火星划下一道明亮的弧线
黢黑的老屋在瞬间便能清楚的看到墙角的时光
在岁月的苦难里心安理得的啜饮人间的烟火
大雪纷飞，十万片青瓦被一场白色的火焰烧烫
故乡隐于雪野，只有母亲瘦小的身影
还在菜园子里扒开一层厚厚的雪
掏出青菜，拍打菜帮上一碰就碎的薄冰

被雪埋了好久的青菜，脉络清晰
像记忆中已经荒芜的小路
随便从哪一条起步，都可以走回从前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