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
尚在年幼时,我便知道
我的左手总是空空的
它太空,以至于幼小的我
每迈出一步,都如同行于悬崖边
每一步都如此地担惊受怕。
它总是该牵着些什么,比如一根绳或一根
拐杖。但我更愿意牵妈妈的手
那种石质的粗砺
如城墙厚实,却保磕防摔
那是我先天信任的第一个女人
后来,这只总是该牵着什么的手
从妈妈的手里开始轮转
牵过一只气球的短暂,也牵过
乌云密布下的风筝。
直到有一天,这只霜打过的手
被打磨出妈妈的手一样的粗砺
硬质地犹如一颗顽石
那时候我才知道
这只手该怎样地伸出去
才能牵住一个同样胆颤心惊地
深怕摔着的女人。
2024.2.10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