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七度。晴天。波罗的海的风
掀动桌布，酒，烟熏三文鱼，鲜美的土豆沙拉……
你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衣，两个纽扣开着
风吹来，衬衣抖成海上的船帆
我们喝酒。不，在一起航海。“最后几天
狄兰 托马斯开始通宵达旦地喝酒，写诗
他知道自己已不可能返回祖国……”
你说，大口喝着杯中的威士忌，仿佛心脏
从未做过手术。你卷着俄语大舌头的英语
喷成一座罗马喷泉，一串古罗马诗人
“卡图鲁斯很出色，但维吉尔无疑是那时代最伟大的诗人......”
谦和的特朗斯特罗姆在凝神倾听
北岛，这扇你不屑一顾的中国诗歌之窗
耷拉着窗帘，像一个幽闭症患者。但
喷泉在喷，并不理会天气与游客
水柱如月色弥散：“诗，说到底，无非是
泉水，它用喷溅的清澈静息人世的喧嚣
清澈是识，是孤，是傲……”
十四年刀光一闪。你离开了人世。特朗斯特罗姆
瘫痪失语，和我在瑞典一块儿赌博的北岛
返回了祖国……而我庆幸我
回到了同样的天气，同一座花园
蓝房子！我在花园里伫立，顾盼
看见你侧卧草上，手托下巴。你在倾听
树上一只鸣蹄的杜鹃。大地托着一尊沉重的雕像





注解：托马斯，指狄兰 托马斯（Dylan Tomas，1914—1953），英国籍威尔士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