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父亲的名义守望那棵树

作者: 2016年04月07日13:43 浏览:490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1.
祖先选择在这里修建一座古院
吃了干稻草的牯牛要饮水
古院旁边有一条在薄暮中的小河
河水总要年年从我身上淌过

小河岸一颗高大的杉树选择了那条小河
而那小河必须选择从院外经过
我别无选择,父亲选择了我
一如祖先选择了这座古院

2.
炊烟需要温饱,而草皮落入饥荒
饥饿从生命里喊着我的名字
喜鹊却选择把窝安放在高高的杉树上
鸟蛋的翅膀托我在杉树巅,危险挂在猴尾上

我在风中飘,看到了父亲的眼睛
我的眼睛长在鸟窝,父亲的眼睛长在心窝
父亲看我在树上摇,张开的嘴发不出声响
一如鸟蛋堵在喉结

3.
父亲迫逼我吃下了全部的喜鹊蛋
我无知的童心却误吃了父亲的喉结
喜鹊蛋在我体内的杉树上孵化成了乌鸦
河床两岸,夜色悲鸣

父亲的遗言,选择了一棵树
母亲从胃里长出的斧头砍倒了那棵杉树
父亲和他那包裹骨头的皮,塞进了那棵树
骨头和树的年轮遗给了我

4.
小河岸又有棵杉树,父亲从此坐在杉树旁
他的影子每天都要过滤那条河
而我体内的河抱着一棵高大的杉树
杉树上有父亲永远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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