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描述不好我的父亲
他就像低矮的灌木
 
小心而
晃来晃去

一个发暗而老旧的斧头
他递给我
也许你还有用

他把我的金鱼缸送人
连我的风衣也送给那人
他递给我好多小塑料袋  
也许你还有用

他在我的墙面看着我
他背对着我   写诗的身后
他像我吃饭时   空的一张椅子
或者突然他从墙壁出来与我合个影

人
在人群中才能感受温暖
我必须让家庭持续维持和睦
我对着因不通风而返潮的墙皮
我说    爸爸

他已73岁，像没什么病一样
我怕他在仓促中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