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缄默物体等着我们
剥离出幽闭其中的呼救声
湖水说不
遂有涟漪
这远非一个假设:当我
跑步至湖边
湖水刚刚形成
当我攀至山顶,在磨得
皮开肉绽的鞋底
六和塔刚刚建成
在塔顶闲坐了几分钟
直射的光线让人恍惚
这恍惚不可说
这一眼望去的水浊舟孤不可说
这一身迟来的大汗不可说
这芭蕉叶上的
漫长空白不可说
我的出现
像宁静江面突然伸出一只手
摇几下就
永远地消失了
这只手不可说
这由即兴物象强制压缩而成的
诗的身体不可说
一切语言尽可废去,在
语言的无限弹性把我的
无数具身体从这一瞬间打捞出来的
生死两茫茫不可说
推荐语:
“每一个缄默物体等着我们/剥离出幽闭其中的呼救声”,而诗的言说就是由这些缄默的物体深处发出的“呼救声”,这种声音也是一种对人的吁请,以深入事物的密语与奥义。在这一时刻,事物自身的显现似乎脱离了人对它们的习俗性的命名,一切都显得不可言说。当然这一时刻也是语言显现出自身的“无限弹性”的时刻。在事物的“本体”趋于渺茫的光线中,所呈现的是事物之间更复杂的语义网络。它不可说,但已呈现。“由即兴物象强制压缩而成”。(特邀点评人:耿占春)
每日好诗栏目主持: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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