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前额的飞翔

作者: 2016年09月04日08:37 浏览:354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我常常骑白色山地车,
掠过人车喧嚣的城市,
白鹭如天使般降落的村庄,
沿着路边栽满李树的柏油路,
——在黑色绸带上飞翔。
我看见路旁屋廊悬挂着金色的玉米,
田野里,人影劳作的村庄
一缕炊烟正在升起。
 
秋收后的稻田,依旧怀抱浅绿,
簇拥在路口的野雏菊,溪水般明澈。
路边有闲置的茅舍瓜棚,
背着蔬果徒步赶路的农人,
都友好地望着我。
多么宁静,多么生机勃勃,
我仿佛已从这里出走多年。
 

我翅尖儿上的风无比甜蜜地抚过,
在阳光下欢叫,不断逃开的树叶,
沿着一条细沙粼粼的河流,
到达山水生出白云的地方。
我用眼睛收集蓝天各色的蓝,
和水里飘渺的云影。
我欣喜地看见,我十七岁时戴过的纱巾,
满天都是。
 
我那威猛的坐骑哟,安静地,
伏在我脚下,已由鹿变成狮子。
他的每根骨架都坚毅地沉默着,
目睹我的放浪形骸
不阻止,也不助长;
就像一片白云
陪伴着另一片白云。
 

小鸟在树荫中向着爱侣歌唱,
耍弄着如簧的喉舌,
暗影里的溪泉经久不息的啜泣,
然而他们彼此听不见。
大山一面在睡眠,而另一面阳光灿烂,
我看见亮处和暗处奇妙而迅速的转换,
我坐过的草地上长出了白色的蘑菇。
绿色的松林里寄生着柴木,
用光影的小剑催逼着马鞭草,牵出马来。 
母猪蔓草爬满黑色的墓碑,
有细瘦的幽灵从墓地里爬出,
舔着祭祀的空碗。
我看见头戴花冠的神灵,
对大家说:不要哭泣。
路的尽头是天国,
淡蓝色的雾正在升起。


在天和地寥廓的胸膛上飞,
在大山的额头上飞,
在藤蔓低垂,窄细的彩带上飞。
我的小白驹驮着我,一点点地弓腰上坡,
在每个制高点上,小心翼翼将自己归零,
从容越过“S”型、或“之”字型的急弯,
在激流如瀑的下滑中,
稳稳地,始终稳稳地,
沉默着。有时,我忘乎所以,
大声呼喊一个人,一座山,一个村庄的名字。
风里,它颤抖的呼吸,
让我突然闭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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