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没有小木马
只有一首怀念久远的歌
长大后我失去了记忆
记不起通往外婆家无名的山路

现在我躺在一把摇椅上
像躺在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上
我看不见你
却能感到和你一样的疼痛

我爱上了一株草的一滴泪
我不能走进生命的长夜
不能和死者对话
我以信用卡支付给你一个未来
我以沉默的文字去碰撞这个世界
白桦树上
累累刻下的伤痕不仅仅是你的名字
还有我青春颤栗的爱

紧闭窗棂和门
拒绝任何人打扰我
隔着玻璃看纵情地男女围着篝火跳舞
我听得见狂热的夜晚急促的喘息
飞蛾显示了它们超前卫抑或后现代的英勇
纷纷下坠身亡
依然前赴后继

我突然想起你
想起了那条千年的白蛇
请你像蛇一样将我紧紧缠绕
让我像飞蛾一样
超前卫或后现代
梦中我看见了你
刚才我醒着还在想
这漫长的一辈子要怎么过呢

我在诗意的怨恨中走了很远很远
走了很长很长一段时光
我累了
梦中我一直还在那里
在那张空着的桌子上等你
在故乡的街灯下游荡
真愿我当时就知道
我的半辈子要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