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
纤纤细指,缠绕着一棵树的脚踝,歇斯底里地攀爬
终于爬到树杪的悬崖峭壁
树却被缠死了,被人砍作柴烧
它也随之倒伏,趴在地上,息如牛喘
又窥觑着另一棵树
灌木
距离褶皱的地面
不过几尺,因了冠上一顶“木”的高帽子
便有些得意忘形,自高自大
身边容不下低微的花花草草
总想和乔木大树较量高下,去摘满天的珍珠
水藻
伸了伸腰,脑袋胚芽探出了水镜
过河的人,把它踩沉下去
它摸了摸额头的疼痛和镜片的伤口
躲在鹅卵石的沙发上,反复盘算
还是水底更安全
豆荚
平时生长的季节,寂默无言,把阳光一粒粒捡到肚子里
到了暮秋,才开口说话
纯金的语言,光芒且个个饱满实在
噼哩啪啦,敲响原野的耳膜和村庄的磨盘
….......
在乡间游走出没,我认识了眼花缭乱的生存
面对它们,四十多年来,我仍然举棋犹豫:不知自己该如何选择
2016年12月5日晨于麇隳(群晖)斋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