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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名/姓名:谈炯程
加入时间:2017-01-18
诗人简介

1998年生人,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2016级本科生,江南诗社皖鸢诗歌小组成员。曾获飞地红蓝变奏曲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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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自叙

1
轻柔的午后,教学楼熟练地背诵着
晴雨,我们的喜怒,像树干里残存的血
淌进一颗被田野刺穿的心脏。而树冠
总是盛满晚秋黏着的阳光,静静地
一株晚香玉,焊接他炽热的无眠。

2
沉寂。长江浓缩为剪断的水袖,
尚未通电的蝉像按钮般黏在树上。
那究竟是谁?旧旗袍上的云彩任由他
反锁在盆骨间,而我们终究要在多雨的
识字课本里,为厌倦找到温柔的誓词。

3
他从未有过记忆,有时天气和失眠的茶
一样苦,他必须咽下,他占据着那种
必须用鼻子,衔住整个地球的疼痛。而
脑中的洋流抬起十根昏迷的手指,在他
视觉的平面上,砸出,一筐战栗的音符⋯⋯

4
远离某种词,在一句话里挤进一万种
赞叹。我们未完成的旅行粗糙且圆熟,
像一记直拳,离去的人,踏过梅雨天
潮湿的问候。当他的耳窝里扒满扑火的
飞蛾,十月的鸽群在他的祈祷中,燃烧着。

5
旧的一天在他眼前熨平,他们抽去
餐桌上,那块长满绒毛的胎记,写作?
他把每一次死亡都敲进这颗苍白的词,
以沉默和世上所有沉默的事物,他试图
赞美,就着头顶青灰色的哽咽的灯光。

雨天自叙

1
轻柔的午后,教学楼熟练地背诵着
晴雨,我们的喜怒,像树干里残存的血
淌进一颗被田野刺穿的心脏。而树冠
总是盛满晚秋黏着的阳光,静静地
一株晚香玉,焊接他炽热的无眠。

2
沉寂。长江浓缩为剪断的水袖,
尚未通电的蝉像按钮般黏在树上。
那究竟是谁?旧旗袍上的云彩任由他
反锁在盆骨间,而我们终究要在多雨的
识字课本里,为厌倦找到温柔的誓词。

3
他从未有过记忆,有时天气和失眠的茶
一样苦,他必须咽下,他占据着那种
必须用鼻子,衔住整个地球的疼痛。而
脑中的洋流抬起十根昏迷的手指,在他
视觉的平面上,砸出,一筐战栗的音符⋯⋯

4
远离某种词,在一句话里挤进一万种
赞叹。我们未完成的旅行粗糙且圆熟,
像一记直拳,离去的人,踏过梅雨天
潮湿的问候。当他的耳窝里扒满扑火的
飞蛾,十月的鸽群在他的祈祷中,燃烧着。

5
旧的一天在他眼前熨平,他们抽去
餐桌上,那块长满绒毛的胎记,写作?
他把每一次死亡都敲进这颗苍白的词,
以沉默和世上所有沉默的事物,他试图
赞美,就着头顶青灰色的哽咽的灯光。

阿克特翁哀歌


身体与乌托邦,以光的颤动
传递船与船相撞的欲望
水流被老茧挤兑至发热
过度的赤裸脱去船的学名
外衣从裙沿开始燃烧
一片雪白中,船舷高耸
幽暗。猎弓闲下来
在神意迷蒙的脚边
被风暴冲刷成一地落叶,那时
船正行在头发的海洋上,只剩舱门
两条海绵封死吼叫的腰带
他挥动猎刀砍伐头顶的人马
几时便有歌声发酵成伤口?
在水之中,又往南去,希冀着
被沸腾的泡沫听见


未曾谋面,却全然无法逃离
她眼中的光斑把自己伪装成女性
无视那辆破坦克,钢铁的肉
在狩猎后的炊烟里化作谈资
四条浑圆的腿开动,受洗的新郎
站在一张塑料弹弓的正中
他的炮台依然在轮椅上暗哑度日
弹药却在铁皮肚子里发霉
脖子也拉长变成坦克的阳物
抻开的亲吻射向靶场的门
几块石头压在僵直的身下
——你就把它做成手中死掉的琴吧
如果琴弦被鹿群拨动,她就会逃走
而猎人依旧站在古老的星空里
等待死亡的弹孔再次愈合后
成为直径千年的故事……


神已让你的天空遥远,启示的雪
不过是肩带上疯狂的马群
两次射杀之间,符文掉落
疑问留下来单独使用
钉入马掌与血痕后,交错的死
校正着你额上的蹄印
但皱纹斑驳,你缺少的青色
——眼袋的罂粟和黑眼圈的玫瑰——
从不允许你从中取出少许灿烂的唾液
献给被奔跑的目光击毙的黑马
只是神性依旧,你死去之前
便再三涌出清澈的泉水
你的嘴唇奔向瀑布破碎的轰鸣
你的下体吼出一群被血淋湿的木马
你遇见她,便因她的一瞥自杀


别啊,别,这些撕咬
这些闪光的珍珠,这些田野的牙齿
我看见你们,在门廊上,每个夜晚
都严守着密不透风的肉体
油脂生出的嫩芽破土而出……
别啊,别,这些疼痛
这些在肌肉里拉伤的血,这些,那些
我说不清的东西,说不清
也说不过自己的身体
没有心的人是一阵轻烟
拂散在拂晓的森林
被吞噬,啊,这些,那些
50只?40?30?
倒数的时光里我只有抱紧数字
告诉你!那不过是……被一堆脂肪
包裹的死?


我即地狱,被一名猎人的裤线包围
他呆在家里指挥他的欲望
和名字,欺骗让他倍感温暖
那些被观众们抛弃的城邦
用第四双手加速着枪弹的诞生
他贫穷的帽子扣住生活的戏法
用一颗黑人红枣般干净的心,涂白自己
迎接一艘动荡不安的独木轻舟
也忍受着湖水的目光的鞭打
而船的手臂忽前忽后
影子的汇率在海藻里浮动
乘客突然出现,在长久的阴谋之后
危险早已变成美丽而绚目的迷宫
那里有一头死兽被包在镜子里
枪口转向那里,枪声鸣响
只是一次
却又无法告终


没有人比他更接近海水
面对泥浆的审问时
盆骨再次被抽去
他就坐在海水幽蓝的弦上,把胸前的竹弓
搓成长长的红绳
又把手浸入肮脏的棕色——
指甲剥落如同说过的台词
脚踵陷于瘫痪,泥泞
跃上大海的看台——
便看见几缕丝绸为他鼓掌,拍击着海浪
便看见脚弓在计时器的阴影里隐现
脚印如约定般跟在身后……
一切都向他袭来,但他依然坐着
悠闲。吐着烟圈。书写无限地
溢出第七根肋骨
没有什么是非可以系住她
没有人比她更不像海水


蛇隐居在石榴树上忍受锤击
灯泡和汽油点燃了末世的句法
词语之水是一团燃烧的雾
蜷缩在伪君子口腔的溃疡里
而黑夜的大皮靴跨过花生,旋即
围出半碟天堂,里面
盛着一些浅蓝色的盐渍
它们使得牙齿变成磨坏的石头
石头接着开花结果,生下一堆胎盘
——但还不够下嘴啊,扭动的蛇身
仅仅作为暴饮暴食的报偿
爬回纸的被窝,词语吐信的红色
逐渐消失为一次漫长的蛇行
可当树抡动他粗壮的蛇身,是否会有巨人
在乌贼浮动的星空,投下他
成熟的阴影?


犯罪永远比生活真实
在她闪身躲入冰箱之前
巨型玻璃和陶瓷鲸鱼
搁浅在一张死亡的邮票上时
寄出的沙滩就伸向另一副手铐
昏暗的路灯就照亮了游街的黑色太阳
箱子里的光线就在腕上裹紧
而他寄来一箱钉子,打开时
只剩半袋爽身粉
和凝固在墙角里的鹿鸣
他用脚趾抵住尘土飞扬的街道
他的牛角被拨向南方,那里有人会喊
——噫!该死的东西
他用剪下的疾病阅读着一张废旧传单:
让死者保存自己拔凉的名字吧
他用那阵雨在静止的玻璃里继续悲悼
哦,遗忘的水一滴一滴的……


从玫瑰里认出被花瓣咬碎的吻
花芯如微笑藏在母亲的腹中
——真的,我认识你,那是在河边吧
晴朗的天气……神无分男女
都葬入他左腿膝盖破皮处
毒箭生出的乌青胎记
那天他的声音里正下雨
带刺的雨水落在叶背
构成他浑身上下酒绿色的纹身
顺便帮他洗清杂乱的脉搏,塞给他
一个中心膨胀的方向盘
他拧动胸腔里全部的发条
烧干一腔积水,吼道:前进!前进!
于是他在泥浆里扎根,几片花瓣
愈合了溃口,只是黎明决堤之际
三点整,已是他一生的旅程


命定有死者,赞美词语的福音
(它们分不清楚质料与声音)
它们抛出一把匕首,刺向
在清晨的阳光里溺水的枯枝
滚烫的网球就在那一秒钟
冲向你张成弓型的眼角
你的嘴唇干裂得无济于事
你从不后悔,骨头的潜艇
在肉与血的海洋里高傲地沉浮
你从不害怕,骨刺的潜望镜
炸开了肌肤的冰山,在
那有氧呼吸的片段光阴,你的喘息声
能构成了半块潜水的镜子吗?
哦,回答,没有回答,这之间
像玻璃一样呼吸着蒸汽的潜意识
打造了属于死亡的时间


为了弹起的舌头,为了喧嚣的石子
为了每棵树的名字,为了两腿间的界碑
有一条鱼正唱出一桶淤泥的沉默
为了抚下鞭痕的手能找到永存的姿势
一首诗从不开始,却以光的颤动
打磨着词语,走向一个被看作真理的句号
穿行在一串串直挺挺的钥匙里
没有一扇门为他转动吗?没有,没有
情绪喷撒低落的水,以证实生活之不可能
这永远是今天的东西已在我的骨缝里寄居
难忘的却只有舌苔那发黄的海
两颗牙齿间被反复矫正的岸
河堤已然是树,而树
还是一位年轻人,依然相信行走的过程
远过远方,于是他走上前台,看海岬之镜
和腿的星座,身体与乌托邦,

安徽师范大学2016级卓越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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