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

一个头上长草的人
他的梦也是鲜绿的

清晨  摆脱了暗蛹的蝴蝶
在阳光下扇动着露水
在鲜嫩的露水中谈论着找到的翅膀

岁月静好  布谷鸟的叫声总是响起在某个黄昏
不是忏悔  也不是怀旧  
安于附近的一座山
也安于眼前的一株芨芨草

一夜风吹  池塘边落满了大段大段的月光
屏住了所有黑暗中的呼吸
照见了湖底也照见了湖底失眠的鱼

我总是在梦中欢畅地睡去  又欢畅地醒来
尽管  前方的山一座高于一座
尽管  前方的路一条陷落在另一条

缺口

总是在黑暗里想起黎明
总是在枯叶中忆起往日的缤纷
总是在干涸的湖底寻找跳跃的鱼群
总是在相同的季节  遇到不同的人

微风吹动那些摇晃的旧光阴
有的人遗忘在某个清晨
有的人又相逢在某个黄昏

云烟深处  玉石适合沙漠
适合于那些赤着脚捡拾的人
它的辽阔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无处可寻
燕子适合故乡
适合于那些把头埋进掌心的游子
它的飞翔在老旧的屋檐下找不到翅膀

我也一样  固守着自己
晴朗的日子  我与柔软的阳光同在
阴郁的日子  我与疼痛的骨头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