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


有时我们的温暖
还高不过零度
比如面对困顿灾难厄运
心底冷若坚冰
那些零度的事物
水中混合着的冰块
我们咀嚼并咽下过它们
这似乎可以证明我们体内的光阴
足可消融深度的寒冷


听风

在春天听风
杏花桃花梨花都成为风的种子
花朵都是春天的眼睛
草木们只安静地绿着
车前草作为聆听者
昂起了耳朵

泡桐树

在固镇正仪巷
遇见这棵
开着白色花朵的树木
枝丫已被修剪过
树木紧贴着屋子的墙壁
就是因为这些珍稀的花朵
树木才保全了肢体
美总是可以改变世人的欲望的
不仅仅因为善良、忠诚与正义

蔷薇

在春天
它们不遮掩自己的芬芳
在门前高处
捧出内心的欢喜
只是接着些许的泥土
这就扎根接了地气
蔷薇花开着谢着开着
把泥土里的黑
都开出粉色黄色红色
开出了安静的洁白

代哭者

在穿红着绿带白的人群中
春天开始新生时
也接纳生命最后的苦痛
远处高音喇叭里传来哭声
这是请来表达悲哀的
哭得不真
真的不哭
好像春天这样的季节
就不该有哭声
四周麦子已抽穗
芍药花都热烈地开着
来参加丧礼的人们
只赞美了槐花与白芍花
忽略了代哭者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