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楝树

这是一爿陡峭的坡壁
一棵苦楝树从峭壁中拔地而起
周围寸草不生
其他树种远远逃避
峭壁裸露着凹凸不平的岩石
岩石上依附着为数不多的红泥
与苦楝共同度过春夏秋冬
彼此结下深厚情谊
苦命的树啊
为何偏偏选择这块恶劣的土地

我年轻时见到你
心中充满了狐疑
那么陡峭的地方
你偏偏就要站在那里
我见过虬枝盘旋的黄山松
立在悬崖绝壁上
咬着青山不放松
那是它们有着强大的抓力
我也见过南方村落的榕树
枝繁叶茂连绵数里
那是它们来自基因的根系
这些你都不具备
非要把自己往绝境里逼
我千万次地追问
仍然读不懂你

随着时间的流逝
岁月的刻刀
在我额头留下道道印记
对柴米油盐的需求
对人生道路的探索
以及爬格子（创作）的乐趣
当我的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
当我的意愿被人歪曲
当我的理想逐渐化为泡影
当我考虑要把一切都放弃
日渐苍老的我再次碰到了你
我不得不在你面前庄严肃立
你仍然站在又高又险的绝壁
你的身姿向我展示了坚强
你的名字回答我百思不解的问题
苦楝——苦恋
苦苦相恋不就是生死相依吗？

               写于2017.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