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样子已渐渐模糊(组诗)

作者: 2017年06月18日12:32 浏览:514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那个人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岁月的风雨,锈蚀了原始的记忆 

有种神秘的光在身体里闪烁
绽放成炫目的星空。一粒思念的种子
即使血液浇灌,也开不出理想的花朵

我曾试图找到去往天国的路口,每次
都失败了。未知的遥远多么令人恐惧
这么多年了,时间放下所有的承诺
在思念的夜晚
把天空那颗最明亮的星星
想像成您的模样


父亲的烟杆


记忆中,闲着的父亲。总会
蜷缩在院子的一角
用一根长长的烟杆。吸住我
敏感的神经

这跟随他多年的伙伴
这条生活中的响尾蛇
把毒液,慢慢地植入他的
口腔、咽喉、肺部
甚至注满全身

多年以后,老家的堂屋里
墙角的那只烟杆沉默、孤单
与墙上的父亲形同路人


父亲呼唤我的乳名离去


“幺儿是回不来了”
“这么远  不要叫他”
说这话时  气若游丝的父亲
也许知道要去了  家人
还在隐瞒他的病因  那时
我在滇南一个县城当兵
一封接一封加急电报
把我催回故乡时 父亲
已踏上了去往天国的路径

从那以后  有人提到
父亲的字眼  我的心
就会锥心般地疼


父亲 我想对您说


父亲,我想对您说,入伍时
就知道您有很多病
您脸上有酒醉后的红
有水稻灌浆时的痛
有屋前风中老核桃树般的颤抖 
离开时,看见您发青的脸庞
大腿上青肋肉暴的血管
眼中暗淡的灯盏和弓腰背驼的姿势
我的心就一阵发紧.....


父亲,我想对您说,其实
您的那些病算不了什么
红高粱说能治好你的发烧   
老核桃说能治好的咳嗽
稻花的芳香能打通你的血脉

父亲,我想对您说,您的离去
不是因为这些小病,是您咽喉
得了顽疾,家人在隐瞒您
那时我在滇南一个县城当兵
回到家时,儿辈孙辈已跪成两排
我跪在您灵柩前,滂沱泪雨
迷糊了视线


父亲,我想对您说,您走后 
母亲总是望着您去的方向发呆
屋前那棵核桃树生病了
田里的谷子歉收了
那头硕壮的水牛也瘦了
大黄狗还绝食几天 

父亲,我想对您说,您走后
我常常在夜晚仰望星空
我知道满天星星中有颗是您
今夜,看到那颗最明亮的星星
那一定是您在看着我
此时,我很想,为您写一首诗
可笔下的字,却一个比一个沉 
一个比一个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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