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学—直白地记叙童年之一

母亲用两块旧军布比着书本裁剪对缝
就成了我欢天喜地破学的书包
这也是我唯一还记得的书包
（当时好多同学连这样的书包都没有）

老师是一个语录比较熟的积极的老知青
他也是刚刚破教的民办
也没见他教过拼音
字是一个一个的硬塞过来
“木禾米竹  山石田土”
解释倒还通俗易懂
因为事物就在身边
但连笔划都不拆解
也不知他懂不懂
“世上无难事  只要肯攀登”
这“攀”他这样教
“两木两交叉  大手托下巴”
这个字我一辈子认得
比其它九个字还铭心入骨

同学亦很参差
有姐弟同班的
有鼻涕还常流到嘴角的
有背着弟弟来上学的
也有放学后还要跟弟妹争吮奶头的

后来还有小学没读完就嫁人的
再后来在我教书的学校里
见到了两个破学时的同学
一个带着孩子一个带着孙子
又一同
破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