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两股涟漪他们细细穿过彼此
从食指尖开始，对换时空
和因果，双唇融合找不到亲吻
四肢缠绵找不到拥抱

他看着前世的齑粉重塑来生
把完整的人糅成背景
无边的轮回如草芽伸出触手
被同样无边的细雨敲击
在清早野池上
铺开梦与非梦的边界

“穆王何事，此际已过千年”

瑶台的丹墀严整如昨夜
明媒正娶的女子，他踏出左脚
背上剥落一片尘石, 再踏出右脚
碎罅随止不住的念头爬遍全身
他迅速想起并忘记
此生已登上多少长阶。他抬头
首先听见身体坍碎如脆美的瓷
那手可摘星者，一伸臂
脚下的须弥崩成流沙般的芥子

“穆王何事，此际再过千年”

他与她干净的暧昧
缘于偌大的天上只有一男一女
他们是一切异性关系的缘起
与归宿：母子兄妹，父女姐弟
旧人新人。幸而大殿空冷无所挂怀
因果鞭长莫及，天地没有名分
他本想说生死事小，无常事大
又不知下面该接什么
举起兕觥的动作
忽然显得狼狈而琐碎

“穆王何事，此际又过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