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湖面，时隐时现的村庄
随着风浪起伏
鱼群在黄昏游上岸，没有人知道
离开水的鱼有多么的悲伤
我看见
铁丝上的鱼、墙上的鱼
干瘦，眼窝深陷，它们向阳光
一点一点交出体内的水
被风吹拂，摇晃
做出游动的动作，我看出那种努力的尴尬
我看出不远处的湖
收容了更多的悲伤，湖面起伏
鱼群闪出鳞光
鱼群是水，是另一种流动
它们不知不觉游上岸
群居、交配，用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
把自己钉在岸上
我看着它们，和它们交谈
我用沸水煮它们的身体，加入葱姜、盐
加入一些可有可无的佐料
它们在水中翻滚，兴奋地
肢解着自己的肉身，升腾的水的雾气
把一个破败的
有着鱼腥味的村庄
一遍一遍地蒸煮、还原
然后交给时断时续的风，我知道那些空洞的风
来自远处高高的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