琶溪和溪水以西

作者: 2017年09月21日17:02 浏览:585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琶溪和溪水以西

        吴泽军

太熟悉了,琶溪和溪水以西
有泥土和草本的气味带路
有山头和山窝早把你认出
那就请你接受那三声微亮的鸟鸣
浸透春天的微雨
好提前认出那些亲人或者故交
好让你在琶溪桥头转弯
不与一株年纪大的栎树撞个正着
或者请溪岸的油菜花转过身来
请它们碎金般的光辉
照拂你轻微的心事
绕过青砖灰瓦的祠堂
在祠堂大门的石鼓上
借你的手温抚摸时光的纹路
也抚摸家世分蘖的脉络
或者在老井老街旧屋的眼神里
停留片刻,为灵魂打一个比喻
比喻不轻言的爱和痛
比喻那些层层叠叠的生活
藏在弯弯道道的门第
明明暗暗的光影
深深浅浅的所有
多少以前和后来
天光在娓娓道来

太拥挤了,琶溪村的屋顶挨着山梁
那就趁春风不曾把一朵桃花送到村口
不曾把一溜垂柳送到桥头
去溪水以西,找到宿命中的山坡
不再忙于尘世的逝者安卧在那里
撒手了迂回曲折的山路
一如他们的往事和灵魂
上山和下坡,再也不用费力
一个念想就可以是一阵清雨
一阵微风,一坡茅草攒动
瞬间就可以到达,到达
溪水抬头仰望的路交凹古凉亭
笼着一层烟雨,面目模糊而深远
那就请你说出乾隆时修亭碑文的礼数
请你透过嘉庆年间重修时的栋梁
闻一闻那旧时煤坯的香味
弥散多少寒冬黑夜煤火通明
那就请你替亭子微翘的飞角
眺望四周,看望枞树岭
看望龙家井和禾尚归
看望跑向远处的山脊
看望想抱紧村庄的山棱
看望不曾走散的血缘和聚居
最后请你看望
亭边一树梨花洁白
素面朝天,一如你前世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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