砥砺奋进的五年诗选之五丨李林芳·巷子里走出沂蒙母亲

作者:李林芳   2017年10月05日 08:03  诗刊社    880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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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走出沂蒙母亲(外一首)


李林芳


赶走了进村的鬼子

巷子敞开,一个女人从连环画里一幅

一幅走出,和山峦一起连绵的

步子,笃定、沉稳。烟火蒸腾,浓雾散尽

她是沂蒙母亲

扛枪的习惯巷战,摄影的习惯巷拍

这么多年,巷子习惯了云淡风轻地叙事:

渐渐消失的人群,炮火摧毁的村庄

悬在抱犊崮下废弃的蜂巢

白描的村妇,习惯将平底布鞋

踩在村巷里,将背景和道具融为一体

那些石块是山地、丘陵打碎的牙齿

垒砌是一门祖传的手艺,倾注了画工的精细

错落的院墙、矮屋,院门统统朝向巷子

石头的迷魂阵,惊心动魄的

厮杀,在教科书上咬下深深的齿印


当巷子空空,一个战士

从巷子里擦身而过

她急切地喊“同志——”


红嫂纪念馆


穿军装的小女兵一脸稚气

她军帽上的红五星比腰间的皮带板正多了

马牧池小学的四年级女生,10岁,喜欢拍照

却有些忸怩。她的周末

沉浸在慷慨激昂的解说里

还有着朗读课文的味道:用乳汁

喂伤员的母亲,纳鞋底,摊煎饼

支前的母亲,用瘦弱的肩膀

撑起大后方的母亲——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看见了红嫂明德英,邋遢的哑奶奶

她被鼻涕、污渍和炊烟熏得锃亮的老棉袄

裹着一团烟火,坐在不能言语的冬天里

人群簇拥中,她的晚年

在小女兵的解说里

更像黄泥土灶里一截温热的炭火


来源:《诗刊》2017年7月号上半月刊“旗帜·砥砺奋进的五年”栏目


责任编辑:牛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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