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暴的起程始于那隐秘的嘴唇
黑暗正烙着一条灵魂的银河
斜向傍晚的天空，傍晚比白天更长
通往武汉的路充满水晶，那水晶是盐做的水
已高过海平面的刻度，它在寻找栖处
栖处在前方，在新年的膨胀中
那里繁花似锦，撕裂的肺将慢慢愈合

万恶的病毒悄悄潜伏，用嘴和鼻子
在人体内刨挖，它是死亡爱好者
所有滚动季节的轮子都在抗议死亡
黑色的焦虑在怎样地喧嚣，又如何平息
风，一阵接着一阵地飘过天空
新年的气味闻起来有点冷，的确很冷

当春天的万物汇成一棵茂盛的树
城市在枝上闪烁。当病毒向大地流窜
并嗡嗡地咆哮时，我们的每一次呼吸
都能嗅到被杀的空气。突起的对流风
又使窗帘舞动，此时寂静如闹钟振响
又像找不到目标的雷达，一圈又一圈转动
直到听见远处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一道立正的闪电在空中散发出万丈光芒
一只只雄鹰飞越辽阔，带着相同的极度渴望
要将活着的伤痛止住，这是溪流的力量
地平线向前疾走，太阳的传单
翻动着撒向城市和乡村，祈祷——
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准备好了，直到
宁静的日子成群结队地走出黑暗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