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蛮荒时代
时间也停止
空气静止不动

二爷爷像一樽铜像
（他那时已经生病了，接到我们家赡养）
披着大棉袄
坐在炕头上
身旁的铜碗冒着热气
我已记不清他那时的容貌
好似隔山隔海地那么遥远
一个两岁的孩子能忆起这些
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我就把村戏刚学来的《打金枝》的鼓声
在锅台上用筷子咚咚锵锵的敲
二爷爷带着困意听着，说
“嗯，这个孩子”
这还是母亲后来提到的

听艄公喊在山外
井上的打水人晃荡着水桶
山坡的豌豆角是那么的饱满了
柳叶飘飘
我央求母亲用柳枝皮给我做一个哨笛
看着从门缝传过来的光束照在地上
第一次让我感到光束是灰尘组成的
那些光束中乱飞的灰尘就是时间
我时至今日
为什么还能忆起两岁的这些片段
没有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