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的下面是惨白的积雪
积雪的下面是结痂的寒霜
寒霜的下面是树木枯黄的落叶
对着一株冬天的树木
你能说些什么呢
树木与你隔着一段深秋
落叶缤纷的深秋之上
是一个伸枝展叶的冬季

惨白的雪层之上
是来至西北方向的刀风
刀风之上是木然摇曳的树枝
树枝的上面是低垂的云层
一株立于山岗上的冬天的树木
对你又能说些什么呢
那一段深秋的路径
已隐没在落叶、寒霜和雪层之下
那一段不断生长着的冬季
也已冰结在山下的河流里

你与一株冬天的树木彼此相望着
树木醒着，假装睡去
你己困乏，强提着精神
你与树木都没有开口说话
积雪与阳光静静地缄默
风在雪层和霜层之下抽出一些叶片
明示你和树木共处一个冬天
你也处在一个落叶的状态
你与树木同样期盼着一个春天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