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扛蛇皮袋，我坐绿皮火车
回家，我扛蛇皮袋中的痛苦和眼泪
回有屋檐，天井，锅碗瓢盆的家
不是窝棚，我的城市的狗窝
不是楼道，我的城市的牛棚
不是天桥，我的城市的猪圈
回有热炕，热水，热的面条的家
扛蛇皮袋，我回农村母亲的家
农村，有一亩地，一半种姜
一半种蒜，田间种一圈花生
有一头牛，有山，有水，有金桂树
金桂树下，有我风烛残年的母亲
她喊出村的人，碰到我就喊我回家
她问回村的人，有没有碰到我?
扛蛇皮袋，我坐绿皮火车，回家
仿佛，婴儿，哭泣在脸上
仿佛，婴儿，回母亲温暖的子宫
仿佛，弯弯曲曲的一条回家的路
是一条母亲的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