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无所住,在心灵旷野寻求佛性的足迹
作者:王相华 2018年04月16日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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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剑有锋绝品诗歌《静默如初》赏析
文/清心如云
木剑这组绝品诗歌《静默如初》的气息是安静的,舒缓的禅意行笔,高雅的人文情怀,将读者带到他精心布设的精神世界,去感受人生另一种风景。这种意象风景的穿越,关系到整个生命体系的运转与人格魅力的升华,同时也是心灵游离于世相中寻找本真的过程,就像一个人背起行囊走向诗意的远方是孤独的,而那里有黑夜的灯火,温暖的星光彼岸,以及远离尘世的烦扰,将一种出世的信念支撑着走过曲折的生命岁月。作为诗者的创作,这何尝不是一次涉足千山万水的修行呢?所有悲喜会透过诗情的宣化而渐次释然得到解脱!所以,我们应该在浮世的现实中安静身心,回到一首诗的意境,同诗人一起寻找在红尘纷乱中曾迷失的初心。
品读一首诗,如何契入诗的内质深度,取决于作者与读者的磁场感应,古人造字都有其深邃的暗示符号,而文字所承载的部分只是相对存在的形式,内在气息才是诗人心境赋予的灵感所在,有思想与主旨的艺术造景,所展示出的优美画面,即是诗人所有经历中提炼的精华缩写。莎士比亚曾说:“没有思想的文字进不了天堂”。所谓“天堂”是一种虚设却又同时存有一定真实性的精神场所,在现代科学领域已印证同时同地存在十一度空间,依照理论讲是无限度的,那么所有我们看不见的空间存在形式都是未知的,“天堂”并非只是宗教专属名词,当一个人不管是生活、事业、文学创作达到一定的高度即是“天堂”,那是一种自由旷达的精神空间,不受尘世的缠缚,在佛教中就是极乐净土,在诗歌领域就是进入到相当高度的艺术殿堂。
显然,木剑的诗歌只所以被评为绝品就已经渐次靠近这种高度,并深受读者青睐,说明他的诗境已然超越生活之上的层面,以个体经验向群体的大气象不断延伸,引领整体艺术分化的走向,其情感赋予的精神观念与社会认同价值取向有更深的探索意义。纵观当今社会对于群体的创作模式,其实并不乐观,各种文本应运而生,在这些作品繁荣的背后必然是鱼龙混杂,加之一些权势掌管主流媒体夸大其词追捧的弊端,让很多诗人面对前景都是茫无所然,我们时常会扪心自问:到底什么才是好诗,以及如何树立正确的审美方法进行理性创作的问题。下面我们就对这组诗歌以分类形式进行解读,对思想内质的艺术体现、技法的运用,以及诗境重设与构建等方面去感受这组绝品诗歌带来的人性与艺术的双重魅力!
一、内镜返观自照的禅心
一个人用全部的精力去换取最可贵的莫过于灵魂的超越,是突破空间维次的灵性自由,在我们无法到达的顶端去回望历史,返观自性而照见的心地,认识自我的初心,在禅宗讲的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即是禅心。岿然不动,清净无染,以这种自性本具的力量应对世间的曲折与障难,从理性上说是符合宇宙人生的规律,只有认识到心与万物关联中所起的作用,才能在创作中捕捉到更加玄妙的精华,也是诗人自心与外境所感智慧碰撞的结晶。
诗人在第一节中切入的面很有代入感,认知当下的处境,从落叶的秋天返观自照,这里的秋天是风景也是生命,经历之后“我用梵音擎起星辰”,“梵音”是佛家术语,指的是清净的音声,也是一种慈悲,以内在力量的观照万物生发的情怀,从一个点到整体的空间、现场感都具足了很强大的能量场,这种语言的张力使我想到仓央嘉措的诗句:“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来没放下过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诗人这里讲的星辰到底是单指还是泛指呢?或许是情感上的,也或许是对物象的怜悯与包容,内心将世间美好的事物永远保存下来的愿望,从这个意义上讲涉及面也是无限量的。所以诗歌的解读,正是“窥一斑而知全豹”一点也不会错。也是代入读者情绪的摄受之力,引导继续深入与探知的可能性。
接下来是内省的过程,也是处在低谷的生命呐喊:“现在,我多像一个等待拯救的人……我咽下的分明不是水,不是泥”到最后的“安葬在闹市里仅存的一块沙漠上,并成为沙漠的一部分”。诗人为什么会这样去写呢?在当今社会物质条件丰富的生活中,难道会希求或缺乏什么吗?或者遭遇了某些烦恼与障碍而发出的心声?其实这些因素都不是构成诗人这种“等待拯救”的理由,恰恰相反,随着物质生活日益丰富的今天,有智慧的人不会停留在物质的表面,一定还有更高的境界去突破去追求,而在这条寂寞修行的路上,需要面对太多的磨砺,曾经的梦想在现实中产生的冲击,让诗人原本的初心矛盾重重,或许他需要像韩信一样忍受一些世人无法接受的屈辱,因为不甘于平庸,有自己对未来理想的超越。世间之道永远是得失并存,有时候可能要付出常人更多的精力去追逐在世人眼里不屑一顾的诗意与远方,而这正是体现了他有着超越世俗的理念,寻找初心的勇气与决心。
这种决心有力地表达出诗人面对尘世幻化的茫然与疼痛感,人越是行走在低处越是有向上的动力去改变现状,不畏艰难,不被世俗之念所动摇,岂不就是不动本性清者自清的禅心吗?当我们读到这些具有感染力的诗句,我真的是悲喜交集,并有着深刻的感悟,能理解他的追寻的茫然与面对世事的纠结。如果一个人所有经历与付出最终都成了梦幻泡影,其内心的矛盾挣扎是可想而知的,这时会习惯性转身或者问天问地去寻找新的光亮,原有与世间不可兼容的东西需要卸载,重装系统的重生,身处红尘却能保持内方外圆的处世理念,独守清凉的禅心之境,也是顺应法则不被世俗淹没的理由。而诗人并没有放弃什么,只是隐喻成一座“行走的坟”游离观望事态变化,在矛盾中保持静默,认识自己与万物的关系。记得在经典上说:十方三世佛,共同一法身。世界上所有四生九有万类众生都是一体,所以在整个寻找与禅修的过程中,他最后见证这种玄妙的法理“成为沙漠的一部分”,回到内镜的禅心,照破无明而获得法性的自由与圆满。我想,诗人已经从世间法上证悟了空性的智慧。
二、意象行笔的穿越之美
所谓意象,就是客观存在的事物中提炼的主体艺术事物的形象,它是在诗歌精神构建的重要组成部分。众所周知,在诗歌创作的语言是区别于散文小说等题材的语法结构,通过多维层次的深度呈现出画面,表现为形而上的神性语言穿越。这也直接关系到技法运用与内韵的律动节奏,随呼吸而体现的阅读美感,更主要的是透过衔接的气息粘合,承转中达到精神诉求的统一与高度,不仅在意境渲染上激发读者的阅读情绪,也是文字本身与语法通达自心触动所起的连带作用。当我们静心品读《静默如初》,即会感受到这种意象的穿越之美,从内在发力直抵另一个生命领域,空灵高古,语言收放自如,有种意在笔先的气息不断打开未知的镜像;形体布排疏密有度,对细节刻画入微,疏可跑马的粗犷,使空间无限放大,读之有畅快林之感。这些纯熟的手法非一般初学所能为,不是刻意的植入,而是写诗当中自然融入其中,微妙不可言说却又真实体现在字里行间的情结,或许对诗人来说也是不经意间赋予的灵性。比如:“在尘世的荒原里,仿佛要吐出人生的动荡与惊恐,而我,只能双手合十扶住了心底的光芒”。尘世幻化,许多物象在清净心里无法彰显其中,这是讲整体的画境,也是当前的时代境遇,随后突然笔锋一转,回到一个点上,就像所有的光芒凝聚到一起:“只能双手合十扶住了心底的光芒”从宽泛的画面转合内在的力量,就形成语言的空间与穿越,使人读起来能感受到主线衔接的气韵。
那么鉴于此,诗人与读者是共同创造诗性万物的主人,一个诗人是作者同时也是读者,互为重合,由外向内转合,以大的意象回归到初心本源。又比如:“我确信,你的体内已长满了岩石,或隐匿着耀眼的锋芒”等等许多经典的句子体现的诗脉穿越与人格修为,集大乘佛法于一体,在创作中突破固有思维模式的根本所在。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诗人在整组诗歌的前后运用第一人称,中间部分分别用了第二与第三人称,这种手法正是彰显结构与意象的宽泛性与厚度,互为关照,涉猎诸境表现出的整个生命气象,有力突出精神宗旨的高度自由化,形成独特的视觉冲击力而进入读者心灵引发共鸣!
三、以景融情的心灵气场
一般情况下,诗人创作除了文字符号所要表达的事相,主要是心灵的磁场赋予作品的另一种生命形式,这是我们看不见摸不到的能量,也是一个人或一首诗的气场。比如有时我们欣赏一篇文学作品,第一印象就没有读下去的欲望,也并非是文字本身缺乏一定的可读性,究其原因就是气场问题,由作品而折射人性的层次。就像古人说的人品即是文品,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是超越一般人的思维,也是为何有些人搜尽奇峰用尽华丽的词章也无法到达诗性高度的原因。陶渊明说:“大诗人精神生活中把自己的人格涵养成一首完美的诗,充实而有光辉,写下来的诗便是人格的焕发”。充分说明人格发挥的场能与诗品优劣有着直接的关联。所以,对我个人来讲,一般人品有问题的稿子我是不会读的,即便是陌生人的作品,看上几段就已定位。并非我有超常的辨别力,而是经过长久的阅读与个人体验的结果,我们生命与精力有限度,应该去靠近善念的磁场,远离负能量的人与文字,以正能量的作品长养灵魂的生命才是我们最重要的学习目标。
木剑的诗歌里引用“静默”“草原”“沙漠”以及“惆怅”“萧瑟”“冷峻”等等,这些词汇都是带有一定气场的,相互之间形成对峙、互感,并带有自然中暗合的元素,从自心散发的能量与之对接,将生命与万物之间互为贯通,形成循环的场能,这种手法会带动读者的心情起伏跌宕,同时也感受由诗人的生命底色所凸显的镜像,把提炼后的场能用在诗作里有多元性的艺术呈现,其结构是庞大而稳健的。然后以灵魂游离中带动万象集于一体,从一面风景的意象也感受到诗人的内在气场,从诗人个体的语言表达也能了达万物的生命,这就是以景融情的最基本手法。
所以写诗如何掌握方向,如何将自然万物与内心的气场融入诗情,是我们要静下来研究的重要课程。每次品读木剑的诗歌,让我总会感受到这种气场的存在,从始至终没有断裂的痕迹,如泉水潺潺涌动,又如太极运化的柔韧中暗合的韵律之美,相信这种语言的组合与内联功夫来自于自身修炼又超越时代普世性的范畴,具备这样能力的人首先是具备高能量磁场的人,从“诗性正义”出发到达更加广阔的空间。他的这组诗我觉得是有一定的代表性,不但蕴含传统的文学功底,同时也有新时代的生活气息,在技法上的运用信手拈来,且不失章法;在诗性气场与景象融合的力度是圆润无碍的,引导读者进入更高的艺术领地,感悟主旨内行的深刻体验。
四、自由放牧的精神皈依
诗人经历一次寻找佛性的过程,也是人生一次觉悟与历练的过程,从低迷的生活状态需要等待拯救的无助,到最后化成沙漠的一部分,在静默中趋向安然与沉默,沉浮之后则是别外洞天的重生之境。或许在远涉万水千山的足迹里,还有不为人知的回首,不管是自身际遇的所有问题,诗人需要的是在尘世悟达后的思索,剥离世俗的痛感,然后向着心灵的净土勇进。这里需要阐述的,觉悟之后的生活状态,污泥生莲香,并非是离开红尘之外寻觅的佛性,而是内心光明彰显于真实的现实生活中,而佛性又是众生本有的,只是被妄想执着与分别所蒙蔽,所以对没有见性的人来讲,其相距十万亿国土的遥远,对觉悟者却只在当下须臾间,正所谓“去则实不去”的道理。
其中《逃离》《行走的坟》两首诗歌的意象,正是修行者从入世到出世的重要途径,也是产生矛盾之后的悟道过程。在佛教中有“心死道生”之说,“心死”非肉身的死亡,是对尘事绝望或者看破的心念,由这种幻灭相提起生命的信念。在古代修行人为证道舍报的决心,从山顶用绳子滑入洞中切断绳索,如不能证道当即入灭;佛陀当年在古印度经过六年雪山苦修未能见道,后于菩提树下指着一把吉祥草说,如不能证道誓不起此座。想想世出世间理同此心,心同此理,没有一种坚定的信念是无法到达涅槃的彼岸。而从本组诗歌里我能看到诗人不见初心终不休的菩提愿力,与古人证道的方法如出一辙,不管是“逃离”还是“行走的坟”将自己置身于事相之外如同高山上俯瞰人间的风景,孤独地行走,所有人间善恶尽收眼底,只是不再挣扎其中,保持一种高度的清醒。从诗性种种迹象表明,诗人已进入超凡的心境,不与世俗为伍,不随波逐流的处事理念,让人油然而生的敬仰之心!
但这仅仅是高出世俗的一个层面,与见证初心本来面目还相去甚远。金刚经上讲的无人无我无众生无寿者,破除四相即见本性,从个体自由向整体的方向蔓延,最后回归理性度化有情,这时的境界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只是心灵不受世俗情感的牵绊,行无所住,无所从来亦无所去而自由的精神皈依,回到自己的初心,回到自性万法具足的一真法界。所以直到最后才印证诗人“成为沙漠的一部分”达到无我之境,了悟宇宙生命的真相,在“大忍修于世”中和光同尘。
纵观这组《静默如初》,让我们感受不一样的诗情画意,禅意浓郁,清透温婉,又包罗万象,像一部浓缩的史书,写尽人生悲欢与出离烦恼苦海的个人经验传递,融诗意与哲思为一炉,炼出金刚不动的禅定智慧。试想在当下人人追名逐利的现实生活中,谁能保持初心又不被世俗染污,安静下来去来一次凝视与转身,或者自省自悟呢?谁又能在黑暗中用自身燃烧的灯盏照亮迷茫的尘世角落,唤醒众生沉睡的心灵,以身表法自度度他,到达彼岸?当我们读完《静默如初》才懂得诗人的初心达到的一种高度自由化的境界,其丰富的内涵,追溯的真理与方向,足以让读者用一生时间去体会诗意的精旨,如果读者能从一个层面契入内质而觉醒,也是这组诗歌的艺术价值体现!
另外,对于木剑这组绝品是无可厚非的,当之无愧!古总生前对绝品定义是没有绝对的绝品,我还是比较赞同的,其言下之意,世间任何完美的人事物都有两面性,对诗歌的理解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优秀的作品还是会被大众接受并认可的,包括以上所讲的诗性正义,语言气场,还有人生格局,这些都关系到一首诗歌的价值所在。当我们看毛泽东的诗篇会有“胸中有丘壑,笔下惊龙蛇”的气势,就是一种人生格局所展示在诗歌里的精神气象。木剑的这组诗歌如从另一个角度去品鉴,非要找出对立面,就是整体气息略显沉郁,如能在行进中适当将情感节制,回望中转身向上的语言结构中下点功夫,那将是绝品中的上品了。
最后感谢木剑有锋老师的绝品诗歌,让我们在学习中有更深的体悟与学习的机会;感谢江山赏析课堂主持雅润老师;感谢今晚所有参与的文友!因个人水平有限,此赏析仅作探讨交流,如有贻误之处,还望各位文友给予谅解,因为写诗,我一生都是走在路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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