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雪非雪？
时间的荒野
是贫血的病患，是断奶的婴幼
是绝经的妇人，是褶皱的老人
望着，挖空瞳所有神秘，望着
望着，袒露松弛的腹部，望着
子宫抗拒绝孕的铅灰的天空
阵痛倾泻而下，双腿之间清苦的盐
被漂泊的云，漂泊的风劫至人间
腌制一望无际的哀嚎着的荒凉的疼痛
和，硕大无朋的永恒暴动着的饥饿。
暮晚行色匆匆，路人四下妄顾
眼睛如渊深不可测，手掌上村庄萎靡不振
体内广场空茫寂寂，脚上野花枯萎零落……
飞鸟眼中的飞鸟叫声凄惨，暗夜更暗
路人，行走的时间，空间，火焰痉挛……

B
雪非雪!
没有日历，没有时钟，没有族谱
持鞭者和兽骨同掷于白焰
灰烬是开始，是白色的木屑。
无处遁隐的十根手指十种痛苦埋于
深深的死亡，他跟铁相互打探消息
一个气若游丝，一个下落不明。
城中，钟声日渐老去，烧焦的白昼
于深夜喊疼，鳞片攀上灯光之羽
飞上十二月的病榻，眼藏着顽固的苔藓
口腔，喑哑的簧片再也不能从火中取出栗子
喉咙，永不见天照的隧道，母语卡于半途
身体，收割完麦子的旷野，只剩点点疤痕
脚掌，哦，脚掌被一颗炮弹留在战场……
室内，炉火熄灭，像是一碗寡淡无味的冷粥
室外，非雪，是踩疼的白玻璃，梨花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