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打算仰望一切
打算把敌人,也看得无比高大
但它仰望不了,永远趴在地上的阴影
甚至不敢看,阴影那双失望的眼
它只好狠心踩过阴影的漫长悲剧
脚在鞋里,有着难熬的寂寞
它是矿工,钻在黑暗的煤层
幻想着星空,甚至幻想着喧嚣的街市
即便有狮的喉咙,也像烧断线的喇叭
只散出焦烂的气味
因为鞋,脚一生爱上了抱怨
不知道,它刚躲过马路上的危险
不知道,鞋正替它经历户外的严冬
不知道,鞋正帮它找出未来的长路
脚的怨气无穷无尽——
我把身体交给了你,却没有换来自由
我像骨架一样撑着你,却得不到半点感恩
我关在笼中,只得到你赐予的脚气
鞋说:是啊,是我穿过了风暴
才没有走漏你偷情的秘密
是我磨掉一层层硬皮,才让你白嫩得像新娘
睡觉前,脚气得甩脱鞋:
“你看,没有了我,你连苦难都没有了引擎!”
2015年1月21日下午写于将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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