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庄,乡愁里的故乡
一
六年前,我去过周庄。昨夜,我又遇见了你。
那根流水的古琴弦,被你轻轻的拨动。溢满庭院的月光,从我的梦里流到了梦外。
六年的离别,或许太长。六年,我已年过半百。
你日夜弹响的曲子,我听不见。我们不远,只隔着一张纸的距离。
那个叫琴的女子,从长安来,踏着流水的歌声,一袭蓝裙。
我认定,她就是你。流水的步子,粤语的唱腔,婀娜的身段,系着蓝色的头巾。
二
永庆庵后院的荷花池,开满了粉色的、白色的荷花。
你也像一朵莲,开在江南的水乡。一把凤凰木做的古琴,吹响千年的口哨。
我像一个醉酒的人,在一条古街上穿越,一会儿是清朝,一会儿是明朝,又仿佛在万历年间。
石板路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他们把脚印,叠加在许许多多的脚印上。
会做生意的老板,挑一面杏黄旗,玻璃缸内游动着鲜活的鱼虾。
一定是你,拨响了那根琴弦。我一边听曲,一边饮酒,看一朵白云的影子,在门前的流水里摇晃。
三
十四座石桥,像十四根手指,抚摸着一把古琴。
从春天到秋天,从黎明到黄昏,弹奏着不同的曲子。
全福讲寺的钟声,传的很远。我听见定山湖的一只游艇,在钟声中拉响了黎明的汽笛。
登上指归阁,看春天归来,芦苇返青,田野一片勃勃生机。
秋天,南归的大雁,翅膀驮着落日,嗷嗷地栖落庄田。那壮观,像要把我的心掏空。
芦花泛白,香蒲吐穗。一弯明月,挂在南湖碧蓝的天空。
四
那把古琴,弹奏了千年,还要弹奏万年。
一个人,就像一粒水珠,一个音符,在琴弦上滑过。
我坐在富安桥的桥墩上,想象着那个修桥的人,他的名字,像那块武康石,越磨越亮。
玉燕堂改名叫张厅,红木的家具,豪华气派,一尘不染,仿佛它的主人还在。
流水环绕的周庄,绿荫里的周庄,是我乡愁里的故乡。
流水做的古琴弦,一缕风,就会弹奏出美妙的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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