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脏嘴测出了什么？

一张脏嘴
一张脏得没法形容的脏嘴
长在人类灵魂塑造师的脸上
在圣洁的校园里横行无忌
为一个生病的花季女孩
测量体温
据那位灵魂塑造师自己说
他的脏嘴有测量体温的功能

我相信灵魂塑造师没说假话
因为除了女孩的体温
它确实测出了一些
体温计根本无法测出的东西
比如法律的轻飘
比如正义的寡薄
比如长满人心的稗草
比如黑得如同碳块的心肝脾肾
比如戴着花冠的禽兽
比如天堂之远
比如地狱之近
比如飞翔之艰辛
比如堕落之轻易
比如高楼之低矮
比如深渊之肤浅

一张脏嘴
长在一张丑恶的脸上
明镜高悬
照见了这个时代的许多不堪
无需再罗列太多
天使去了
从高楼坠落进深渊
但魔鬼还活着
凯旋者一样招摇过市
无耻是无耻者的通行证
面对许多穿西装打领带的禽兽
我无需说出什么
也根本说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