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年榴月廿一日，余于故乡老宅土屋间睹见母亲，白发苍颜，龙钟垂迈，忙活于锅灶间。母见吾回乡，意甚忻悦，执吾手嘘寒问暖，絮絮不已。吾思母垂老益甚，心中愀然，劝母曰：随吾至城里居住，可乎？母讷然良久，缓缓言曰：不为汝添麻烦乎？吾笑对曰：岂敢，惟母愿往，儿心甚慰！母闻之，面露不虞之色，沉吟久之，默然整治行装。忽尔惊觉，乃南柯一梦，因母已仙逝十余载，天人永隔，不觉痛悔噬心，肝肠欲断，披衣起坐中厅，见窗外月色如昼，夜乌悲鸣，凄惨如啼，夜不能寐，赋此。

夜来幽梦忽还乡，
土坯房，
见亲娘。
佝偻院庭，
埋首洗衣裳。
老态龙钟垂迈甚，
足跄跄，
发苍苍。

儿同慈母细商量，
弃藤床，
徙华堂。
黯然心许，
默默理行装。
长夜惊觉独彷徨，
思懿范，
倍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