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你的指甲很长很长
有绿色的花环围绕着
像春天
      围绕着雪白的篱笆

还有黑色的土著围绕着
像起伏的海
          围绕着银色的风帆

你明明白白地歌唱
用我无法听懂的语言

梦里你的指甲镶满翡翠
划破我的皮肤
地上落满血红的樱桃
你捡起来就吃掉
还咯咯的笑

你啊，
你那翡翠的指甲
划破我的皮肤
     又滑又凉

黑色的土著亲吻你
你的脸忽左忽右
像风中的花朵
摇摆不定

你突然转过身来问我：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梦
  就醒了一层

梦里，我透明，我轻盈
你说，你想亲我
我立刻就流下泪来
泪水淌过的地方，析出水银

后来
有人说我们好看，因为神情干净
有人要为我们画像
那就请便好了
可是
人群突然涌来
人人都要画像
那就要好了

他们挡在前面
            不停地摆弄着造型

最后
人人都被纳入画布
我们却被抹去了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好像毕业时的集体留念

而你的翡翠指甲
无声地划破了画布
我们躲藏在那记忆的破绽中
浪荡着，缺席
浪荡着，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