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庇护所之一,海
无时不刻在感受着的宽容,辽阔
仍然无法洗涤我身上的灰尘。
唯有海,才理解正在受难的人——
一群来自越南的难民,他们的船队
在海上遭遇了风暴。
剩下的人,停泊在宁静的港尾翼。
他们需要水、粮食,
却不是丰盈的海水。
当看见他们的船舷几乎贴近水面
可见,连海神也为之祈祷
虽然还是战胜了恶浪。
可是海上的天空还处于阴霾,
一阵阵觉醒的阴霾。
一阵阵觉醒的狂妄,自信。
——我可以尽可能的蔑视视野里的雾,
挡住暧昧的事物,如狰狞的海蛇。
再作为旁观者目睹一场逃亡,但是
我仍然认为自己是羞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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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没有成为他们其中的一个,
在海上经历灾难。
是的,生存确实需要很多,土地,岛
有东西可支撑我们的脚底,稳住
再是踏实。而他们,
成为了这个世界被抛弃的事物之一。
当这块大陆向他们伸出慷慨之手,以及
一刻钟的登陆时间,让他们
重返大陆,土地到底意味着什么?!
甚至,一个微笑着撑着木桶的人
他在逃亡的惊慌之中
选择了木桶——作为命运的飞毯。
那天下午,我随着四处流传的消息在海岸寻找他们的船队,以窥视外国人的形象,如生活在海底的生物突然从浮游的菌类得知光线的存在。当看见他们之后确实有点失望,一群在海上漂
流许久的头脑还算清醒,皮肤黝黑,嘴唇干裂。眼神不至于混浊,是这块陆地重新点燃了他们的生命之火?女人打扮得还光鲜,她们让船队保持了岸上的某种生活气息。虽然只是一种记忆(在海上生活只能依靠记忆)。从村民那得到的米、蔬菜、肉,并没有忘记烹饪手艺,她们穿梭在船舱、船舷,淘米、洗菜,为火炉添柴就像在海上露营。我看见了乐观和远离太平洋般的决绝。命运啊,到底掌控在谁的手里?作为人又不得不生存在人的集体,而人的集体更会产生政治性。如果单纯的将命运理解成生活的质量,遭遇,苦难,活命;或是占卜师手里的星座、生肖、八字,也应如此吧。一个乘着木桶在海上漂流的人,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那什么才会让人时时都棒在手心?爱,国家,民族,还是出生的村庄?撑木桶的男人微笑着,向岸边的人展示他娴熟的划船技巧,向左向右,向前向后——他独特的技艺如平凡的、从洞穴探出头颅的河狸在炫耀皮毛的光滑。有时他在转啊,让自己在水里像一个年轻又古老的黑色 陀螺,
转啊转啊——
可不是飞向花丛的蜜蜂
当“嗡嗡”声在夏季
围绕松林,小溪,闪亮的石子,
野草,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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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我的耳边时,仍是发出“嗡嗡”的声响。
飞啊飞啊,
围绕丰满的花朵,果子,
欲滴的露,晶莹,透彻。
而我依然记得鹰的俯瞰——
涌动的人头,随着出现又消失的一切。
幽静的,澄清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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