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米兔运动正在中国延烧。在这个全球化的女性维权运动中,权力悬殊的两性情爱神话变得越来越难以启齿。在无物不可交换的消费时代,权力者的胁迫和弱者的赌注同样蔓延到学术界,教室也成为两性权力的角逐场。
无所不在的铃声,如电,如洪水
席卷而来,击溃生活的每一处细节
在断壁残垣之地,火山的灰烬
随冷雨下落
夹带着有毒的甜蜜
将温热的PPT投射于虚空
诗歌的海洛因在绞缠的十指间缥缈
解诗者在鸦片榻上相视一笑
与共或独享的
幻影
在众目睽睽的教室中燃烧
在无力的、微笑的、暗涌的、绞缠的言语中燃烧
构成无可能的可能,无相遇的相遇
一叠忘记锁起的试卷 和 一柄开启办公室的备用钥匙
是大考之夜的全部网罗
布在悬疑的手铐里,拘捕每一个答题者
空白的讲义
在反复的探问中被反复抹去
无应答的电话
勾勒出讲义空白处的完整轮廓
一个惶惶应考的学生
被囚禁
在散发着霉烂气味的教室的第一排座椅上
束手等待 上课的铃声
徒有等待,徒有等待
带电的、凛冽的刑罚即将开始
第一排座椅上的那件千疮百孔的旧衣服
赤裸裸地,在目光之下
明晃晃地,在目光之外
横的冷眼
惊起藏匿在粉笔灰中的一只白色鹭鸶
它在无所栖息的枝头栖息
它从无所逃逸的绝境逃逸
并以振翅的疾风,擦去纸上的字迹
且,轻轻拍打它的翅膀
它的白翅膀和你擦黑板的白手掌一样
落满雪白的尘埃,落满化作齑粉的、白色的诗行
那一壁抹去后依然烧灼皮肤的
乌有字句的字句
在洗手池中化为滑腻腻的、可以洗刷记忆的泡沫
唯有追问的水流
日复一日,在沉默的旋涡里
向无所依傍处着力
抚摸、洗涤、甚至把玩
那无中之有,那漂浮的沉溺
直到
上课的铃声,以致命的啸叫
响起
顷刻穿透
疼痛的心跳 迫近的呼吸
注释:
2018.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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