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一个老人走了,会牵挂全村人
会有全村人为他奔丧。白茫茫的
孝子们,跪成一片,披着麻,也戴着孝
呜拉拉的琐呐,从早上一直吹到寒星出没
三天报庙,五天上供,六天吊灵,七天出殡。仿佛一出
折子戏,将老人的生和死紧紧系在一起
在冀西北,一个老人走了,牌位
却活了起来。邻里之间的恩冤一笔勾销
来磕个头,烧一沓纸钱,道几声安慰之语
积攒了一生的话,一下子在哭声中释然
一个老人走了,出殡是隆重的。
墓道早早开好,一水青壮扛棺人,单等孝子将纸盆摔个稀碎
闹灵,悬棺,跑五房。一袭白布下,悲戚声掀翻十里八村
一个老人走了,世间便多出一座坟碑
便多出一缕缭绕的青烟
多出漫天飞舞的黑蝴蝶,唱着悲壮之诗
而香火是不死的。人间所有的牵挂,会
一直烧到天上
2018/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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