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宫白云《第七日》的评论
作者:唐维泽 2018年10月19日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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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此刻停留,定格成画面。然后思绪纷涌,悲伤的情感基调如河流铺展开。第七日,诗人以清晰的笔触开始回望,如同《乞力马扎罗的雪》,弥留之即,勾晕出悠长的空间层次。开篇的视点设置是诗歌架构的核心,这首诗在定点的同时,以破折号、省略号来错开思绪的变化,一切都结束的“烟消云散”到“痛楚河流”的回忆,再到“你”的出现,焦点的清晰收束了漂移的意象,也集中了诗语的力量。于是到了第六日,诗人用深秋的季节变化搭建了复线,同时敲碎了叙事的完整性,以点带面,将河流中浮浮沉沉的画面勾连起来,“值得反复引用”写出对回忆中我和你的某些影像、语言的咀嚼感,我们无法让过去停留在一片空白与沉寂之中,复现是对情感竭尽全力的掩饰与召唤,它符合回忆中身不由己的重复特性。在这种缠绵的余力之后,第五日的白色花朵,让诗人略微平静了些。飘落的花瓣和枯萎的暗香都暗示了悲伤的征兆,这是理性的反思,水的柔,雷电的惊悚,含苞与盛开的不同形态,全覆盖在白色的炫目之下,夜风微醺,人与事悄悄退远。这里,诗歌的张力略微不足,那些褪去颜色的花朵夺目,然而无法顺着河流漂浮而下。雨来了。第四日,臂上的青龙与侠客呼应,少年心中的雨意在江南的旖旎中弥散开,这时候,“你”不见了,仗剑行江湖,快意恩仇的,是年轻的诗人。河流拐了个弯,没有爱情,只有天涯。似乎从“为伊消得人憔悴”一下子跳到“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这种断裂,其实是这首诗形式构架的缺陷,一生的时间很长,也许太长了,诗歌无可奈何地失去了悲伤的力量,或者说大大减弱了。而第三日,叙说少年对未来光明与神奇的期待,用“巫师”,用“短得没有黑夜”就可以看出。由此,可以看出,作者的年龄似乎不大,这种回望中填充内容的比重,把开篇渲染的悲伤抹得支离破碎。第二日的懵懂,解释了少年不知愁的“拴在石头上的心”。可惜的是第一日,通过对生命的思考,压住了诗章,但河流呢,悲伤呢,这些都被生命周而复始的概念化观念所填充。凝望有虚像,得失难从容。
一首好诗,情景说话。以意驭情,哪怕在结构上别出心裁,语境铺开,情断景空。思想的表达是必要的,但抒情味道极浓的虚景、太长的时空容量,往往可能切碎了“意”的集中力量。这首诗的构想是不错的,但悲伤的情绪难以贯通,文气便不能通达,对生命、时间的叩问,又渐渐流失去了饱满的力量,这些颇为可惜。但同时也能看出作者在语言意象上的罗织能力,未来可以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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