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刀子挥起
三牲喷出鲜红的血液
腥风吹动大纛的流苏
菊花妖艳，肌肤紧致
穿着金黄大氅的人们
迈着古人的步履
拈着长长的假胡须
抬着羊头、猪头、牛头
踏上红地毯
以文言文书写祭文
之乎也者
乌云因怀念而低垂
耳边的风吹送着经年
或秦汉或三国或唐宋
若非宣读者戴着眼镜
我一定以为屈原
将会在这里投江

舞者一反常态
蓬头垢面，扮做山鬼
舞姿返璞归真
像猿猴，还不断吐舌
从河里舀出来的水
不断地喷洒在人们头顶
很多人仰着面孔
迎接上苍赐予甘露
穿惯了西装的身躯
装在黄袍马褂里
等待着宣旨跪拜
不分年龄肥瘦，一律要在
插着三根粗香的大鼎前
双膝弯曲，面容严肃
作揖，磕头，念念有词
有人悄悄提出过分的请求

祭祀年年举行
河水依旧，仪式依旧
秋风保留着八月桂香
佩戴贵宾围巾的人
年年不同

2018.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