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作者为希贤的《放河灯了,或星光》的新诗,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极为丰富的含义。
一开始,作者就抛出了悼念“死者”的话题,“放河灯了,水面上点点星光/其中一盏是你”。这让人很容易想到作者是准备要追忆一位“亡人”了。
“你离开那年,我九岁/最后一口抄手,你不吃,要走/外婆把你的身子放平,让我去报丧/多少年了,一个女孩凄厉的哭声在我体内久久不散”,此节诗行算是对读者做出了一个概要的交代,从这里,读者可以看到作者的一位亲人死去了,那时“我九岁”,九岁的女孩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还是懵懂的,所以就不会深刻,就只能具体到表象:“最后一口抄手,你不吃,要走”,“外婆把你身子放平”;这些表象的细节都是时年九岁的作者之所见,在当时虽然还懵懵懂懂,但也直接引发了作者的悲恸,也都深深地留在了作者的脑海里,以至于“多少年了,一个女孩凄厉的哭声在我体内久久不散”。
此时这首诗仍然是波澜不惊的。但接着“风吹着我的小县城/回家的路是新的/老房子没拆——我还能回来”,在这轻巧的转换中,读者知道作者回到了故乡,“老房子还没拆——我还能回来”,这似乎是令人欣慰的,但我却从这诗句中读出了揪心的疼痛:故乡在发生着改变,“回家的路是新的”,之所以还能回来,是因为老房子还没“拆”。不难想到,一旦老房子拆了,作者还能回得去吗?千千万万离开故乡的人还能回得去吗?正是在这种无法面对,又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的失去里,作者开始最后的追忆之旅,似乎想从童年的记忆里找回心中故乡(家)的温暖,及围绕着悼念的“逝者”所发生的快乐。
但这些快乐终究已经过去,逝者已逝,一切再也难以回到从前。“要怎样说你才能听得到呢”,这正是无助的一种表现。
同样,故乡也已悄悄变化,是再也无法真正地回去了。
联系上下节诗句,读者已大致看出了作者所悼念的这一位逝者应该是“外公”。外公即为意象中的一家之主,随着外公的去世,故乡(家)的温度也在逐渐冷却,只能靠有限的记忆来弥补。
值得注意的是,作者正是把故乡的变迁和追忆逝者(外公)结合到了一起,这是暗示了故乡像我们的某位长者(外公)一样,随着这长者的离去(故乡的变化),我们就再也没有了童年的家园,只能剩下一些或已变形的片断式的记忆和仅仅残留在这些记忆里的快乐了!整首诗也正是因为加入了故乡的变化,才使得其具有了更为深远的意义。
(2018-11-24)
附:放河灯了,或星光
作者:希贤
http://www.zgshige.com/c/2017-09-14/4286332.shtml
放河灯了,水面上点点星光
其中一盏是你
你离开那年,我九岁
最后一口抄手,你不吃,要走
外婆把你的身子放平,让我去报丧
多少年了,一个女孩凄厉的哭声在我体内久久不散
风吹着我的小县城
回家的路是新的
老房子没拆——我还能回来
你的家,匿藏了我人生的天真和不安
你的家,也是我的家——
我活捉过一只有鳞片的小怪物悄悄放进楼下的花坛
花坛里你种的草莓一露头总被我抢先吃掉
我和妹妹眼瞅着邻居弄丢了自行车后座的凉拌鸡窃喜地将它装进肚里
我偷偷舔舐你屋抽屉里的白矾以为自己快要死去
……做过的“坏事”没从指缝间溜走,我却在不断失去中将时光耗尽
要怎样说你才能听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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