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下寂静了许多
没有了风吹树叶的天籁声
丢掉了落叶飘零的失落
林木褪去了呼风唤雨的衣裳
裸露出它线条拼接的
——极简而刚毅的筋骨
空旷了原野
让视野最大的开阔

农田在休养生息
静待来年春播
远处多了炊烟时起的村落
不知是否是它们
写意了曾经的“大漠孤烟”的传说

总想找回童年冰天雪地中
鸡鸣犬吠的晨曲
总想还能穿上母亲缝制的棉衣棉裤
在结冰的湖面上追逐
而现在
无数的公路上
无数的昼夜不息、涌动不止的“小铁房子”
早已把原生态的宁静打破
万能的西伯利亚寒流
可以冰封大海
却无法把这些燃油的“小铁房子”冰冻一刻

母亲在这个冬天来临时离开了我们
永远将在乌梁素海北边的神山上驻足
那里也降了一场大雪
春天来临时
神山上消融的雪水
想必会催生鲜花绿草布满山坡

时常盼望着有新雪光临
心情和空气一样会变得清新
当气温降到零下二十几度
这里的人们才说
感觉到冬天的味道正浓

换上厚实的外套去重复每日的晨练
呼出的气流如同喷吐的烟雾
睫毛和鬓角挂上冰晶时
容易让人想起童话故事里的
“白雪公主”和“圣诞老人”
我眼前老浮现的是母亲惊讶的眼神
和那双温暖的手
——捂向刚从户外回家的我冰冷的双鬓……

这里不时会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景
也有暖阳穿过树林
耀眼的浮光里
暴露于枝头的喜鹊巢
——孤单、清冷的背影
忽然觉得
自己就像树梢上挂着的
毫无遮掩、裸露于寒风中随风飘摇的鸟巢
这个冬天
我体会到
什么叫无奈、无助、渺小……

寒冷的冬日毕竟很短
是它最早步入新年
最早和春天交汇融合
经历过寒冬的洗礼
才会体会到春天来临时
喷涌而出的新绿
——是那样的生机蓬勃
经历过亲人的离别
才懂得
生命有时又如此无常、脆弱……
2019.1.29神舟于陕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