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只鸟,从更广阔的世界飞来 划一道漂亮的弧线,下降、收翅 像一个平稳的句点落在那里仿佛一下子 占据了世界的顶点;像先知凝练而神秘的语言 传达上帝的旨意,语气平淡—— 晦暗而稀落的雨,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鸟与我之间存在着美的无限可能性 也就是说,已在窗后久久站立的我 曾经因鸟的缺席长时间徒劳无功。 如果不是那只灰色的鸟,我也不会注意到 在七八百米距离处弃置的三脚架, 尽管钢铁与周围丛生的荒草格格不入 尽管风吹来,草柔软地伏倒又立起, 那锈迹斑斓的金属倔强地不为所动。 如果不是那只不知名的鸟,我不会 为自己找到合适的位置。 下午的时光又细又长,我站在窗前 任凭体内的某些器官慢慢地弯曲、弯曲 那力量迫使我低下头再弯下腰去, 我抵抗,努力站起,并将自己从窗口扔出 像将一团垃圾扔进世界 如果不是那只鸟,突然闯来,“啾——” 我也不会听到自己体内这一声鸟鸣, 它犹如一声集合的号令,上帝和我 迅速各自归位到三角架的另外两端, 体内的力量立刻折断,消散 (或者一秒前体内的声响不是鸟鸣,而是 一根木棍干脆的折断?) 这时候鸟依旧保持沉默,保持 与我和上帝同等的距离 倔强的钢铁在雨中闪现出晦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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