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禅，峨眉山
高志军

峨眉，在云朵，快闪
佛光，在金顶，呢喃
登高，与猿猴牵手
望远，跟神仙参禅
白眉大侠，刀剑闪耀之处
雷电和滚石，轰鸣
仙风掠耳，道骨嶙峋
衣袂飘飘，下凡
与气喘嘘嘘的香客，撞脸
蝉声，满山涧
花香，溢山泉

心之趣味，幽会鸟啼
手之藤蔓，嫁接竹杆
叩石，问山路，
啄木，过天堑
栈道，悬停时空
亭台，鹰角兽檐
路在脚下，彼山更比此山险
从报国寺的经卷里，出发
曲径通幽之处
或阁或寺的香火，在花丛中，点燃
滚滚红尘，污染，灵与肉
神树，红绸燃烧
系层层叠叠的执念
山间的草药，专治，牙痛胃酸
茶杯，浸泡的叫雪胆

黑龙，潺潺的水源
从山洞，流泻出来
在卵石上，孵化清泉和龙涎
不断攀缘的山路
九曲，十八湾
上接，一线彻骨的蔚蓝，
下接，九水连环的桃源
树木，葱笼梦境
桃果，撩闲味蕾
低头，为了向上
弯腰，为了拜见
猿猴，在林间，闪转腾挪
为争食，游人手中的果鲜
在竹棍上，杂耍
在栏杆边，共享
隔一块巨石，与人合拍
人与猿，各自进化的嘴脸
距离石头，很近
距离人性，很远
那条退化掉的猴尾巴
经常被兽性，揪住
无路可逃的时候，插白旗露脸
风在追问，云在偷笑
人类的祖先

白龙洞，藏阁纳寺的路线
香火丛生，经卷深潭
道可道，非常道
在黑白天地间，八卦山川
只有宝剑出鞘
乾坤，雄雌毕现
从人，走向仙
凡心，代代向往仙丹
吃五谷杂粮，修炼
疾病缠身，红尘心尖
诗仙也叹，蜀道难
白素贞，在五百与千年之间
与神龟，吞吐明珠
丑与美，恶与善
人仙，都在一念之间
白蛇在山上，与采药人谈恋爱
比人，还一往情深
跑到雷峰塔下，垂诞
人间的爱情，法海和尚
狗拿耗子，管闲
倒掉的雷峰塔，鲁迅喊，活该
道貌岸然的正派邪教，彻底傻眼

峨眉山，回来
醍醐灌顶
山药，还在舌尖，参禅
爱情，在生命的海水里
熬成，最沁心脾的雪胆

2019.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