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小学那时物资匮乏大家都穷
老师讲日本侵略中国蓄谋已久
在课堂上放只苹果想吃就去中国
我和同学都纳闷苹果在中国
我们在中国怎么没吃上苹果

一个周末和母亲在街上
忽然想起该去尝尝苹果
可母亲掏尽口袋所有的钱
只够买一节脆皮甘蔗
已好你一口我一口
同吃一节甘蔗已算幸福

可我是孩子头
想吃苹果始终吊着大家的胃口
为了让同学们心悦诚服
我组织大家围住水果店
用击鼓传花方式偷了一只苹果
终于让每人尝到了一小口
那个香啊甜啊真是名不虚传
不亚于西游记里偷吃的人参果

我把所谓成功的喜悦分享给母亲
可母亲却很沉重什么已没说
直到夜深人静才把我叫到床前
给我讲了一个饿死不当盗的故事
然后为自愧无力买苹果
泪流滿面沉痛嗫嚅

后来母亲给我准备了一副箩筐
说苹果就在筐子里
上半天课的时候
到青杠坡去挑煤到新工区
十公斤有一毛的力钱收入
我从十二岁挑到十四岁
从四十斤挑到一百斤

从此再没有提及苹果
因为那不是吃苹果的年代
从此已没去买苹果
因为我成了母亲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