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知秋:谈诗歌创作中的继承与借鉴

作者:南湖知秋   2019年10月08日 10:40      742    收藏
从自由体新诗诞生以来,在中国的现代文学史版图中,诗歌就泾渭分明的分为古典诗词与现代自由体新诗这两个流派,他们互相排斥,谁也看不起谁。

       研究和创作古典诗词的人,对自由新诗不屑一顾,认为自由体新诗根本就不是诗,顶多也就是分行的散文,更有甚者说是无言乱语的口水话。而搞新诗研究和创作的人,认为古典诗词早已被扫进了历史的故纸堆里去了,它根本不能与现代科学时代相适应,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中也根本不给古典诗词以任何的地位。

       这两个群体井水不犯河水,埋头各搞一套,各有各的组织,各有各的读者群;但有一点,大家必须明白,谁都是在各自的圈子内自娱自乐,止步不前,创作质量、艺术成就、社会价值,都难以产生质的飞跃,难以引起广大共鸣。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下面容我从现代诗歌的创作中谈点初浅的看法:

一、现代诗歌创作要继承传统文化,从民间找灵感,寻找诗歌的文化渊源。

      大家知道,文章合为时著,歌诗合为事而作。通俗地说来,文学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它必须与所处的时代紧密相连,而有什么样的时代,就会有什么样的时代文化,这种文化对文学产生着深远的影响。因而,有什么样的时代,就应有什么样的文学作品。所以,我们创作现代诗歌,决不能脱离中国的文化,而中国的文化源远流长,有着五千年的灿烂文明,如果离开了她,再谈中国诗歌的创作,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固然,中国文化是中国现代诗歌的源流。

        而我们的现代自由体新诗,恰恰就无视了中国的文化,无视了中国现代汉语的特殊优越性,甚至有些人根本就瞧不起中国的传统文化。在创作诗歌时有意回避,纯粹只嫁接现代西方的科学文明、文化,在西方的文化语境中创造东方之诗,这无异于“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因而,直到如今,还有很多人不承认自由体新诗是诗,诗人们付出了这么大的努力,这么大的代价,到头来得不到承认,这未免让人感到十分的悲哀。

        事实也是如此,我们常常会感觉到,无论多美的汉语诗歌,经过外语的翻译,就不觉得有多么优美了;同样,即便是举世闻名的诗人写的外语诗歌,经过一般的人翻译后也感觉不到诗歌的美,甚至有些感觉味同嚼蜡,即便有些翻译诗读起来有美感,那也是经过高手的再创作才会有此感觉。因此,中国现代新诗创作有必要从中国传统文化中吸取养分,而不能有意排斥。

第二、继承传统不是不要发扬,不要变化,而是要不断探索求变。

        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的,人民生活的世界日新月异,生活内容不断丰富,兴趣爱好、消费习惯都在变化,因此我们的诗歌创作也需要创新,包括形式的创新,反映内容的创新。而我们的古典诗歌创作,千年不变,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一味的追求传统,在传统中不能自拔。反复强调必须戴着镣拷跳舞,不能越雷池半步,否则,那就是不讲规矩,写出来的诗就不是诗。在诗歌创作中,总是强调必须严格遵守格律规范,否则就打进十八层地狱,唯其如此,才可放心,才可解恨。

        殊不知,几千年来,中国的古典诗歌随着时代的变迁,一直在不断地变化,只是有些时期变化大一点,有些时期变化少一些,可总是在默默的变,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从诗经、楚词,到汉赋、六朝时的乐府诗,直到唐代的格律诗、宋代的词、元代的曲,一直在主动求变,变化是常态。而且,各个时代也并不是只有一种诗歌形式,只是某个时期,某种体裁更突出一点罢了。古典诗歌一路发展下来,都是在对前期诗歌的继承上,不断再创造,再发展,当出现了新的飞跃,大家纷纷效仿,达到一种新诗体的顶峰,在没有找到新诗体之前,才变化慢一点,小一点。

        古典诗歌的发展,当然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在漫长的诗歌探索中、不断改造、再创新中发展的。比如:唐代的格律诗,那是在古诗的基础上,在文人的主动求变创作中,他们看到了五言、七言诗的优越性,因而使五七言诗格律化,经过格律化的诗歌,无论在音律、节奏、语言精炼程度上,还是诗歌意像、意境表达上,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使之言有尽而意无穷,人们更加喜闻乐见。

        词的产生也是如此,词是有字数和格律规范的长短句,这个长短句早在诗经中就已存在,但它并没有直接发展成词,词的雏形萌芽于六朝,直接渊源于当时民间的流行唱曲,在唐朝时,也有人写词,但并没有形成高峰,直到唐代晚期格律诗再无法突破,宋人在当时无法超越唐代格律诗高峰的情况下,另辟溪径,发现长短句的词有独特的优越性,后致力于词的创作,到北宋中期基本把词发展到了顶峰,后人又纷纷效仿,再也无法超越。

        元曲的产生也不例外,由于金、元时期,北方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原有的词无法满足北方一些乐器的演奏要求,急需一种新的词体来适应,因而,北方的文人借鉴民间的小令和俗谣俚曲,对词进行改造,于是产生了元曲。明人王世贞在〈〈曲藻序〉〉中说“曲者,词之变”。总之,一种新文体不会凭空产生,或多或少要受到已有文体和当时文化的影响,只是取其精华而发展之罢了。

三、现代汉语诗歌在求变中合理借鉴外国诗歌的创作手法是必要的。

        前面已经说了,要想产生新的诗歌高峰,因循守旧是不行的,必须跳出古典诗歌的那些过时筐筐,用旧筐筐装现代人的思想,回到过去的语言习惯,那是装不下,已是没有任何意义、价值的。

       诗歌之所以成其为诗,那自然就必须有思想,正所谓诗者、思也。现代科学的产生,必须要有更多的新的想法,有更多的思想指引。而外国特别是西方诗歌,恰恰切合这种情况,西方诗歌的创作不同于汉诗创作的感物起兴、触景生情,他们的创作手法是沉思赋形,也就是说形成了独特的思想后,再利用外物构成诗歌的意像、意境,以此来表达经过沉思后的思想,他们的描写大多是主观想象性的。这种手法有其合理性、先进性和必要性,也就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因为这和我们说的诗歌创作既要有现实性,又要有点浪漫主义的理想情怀在某种程度上有相通之处。因此,适当借鉴西方的创作手法是很有必要的。

        但我们在借鉴的同时,绝对不能抛弃中国诗歌的传统优越性而纯淬移植西方的诗歌,那这样的诗歌无论有多先进的思想,多高的哲理性,人民并不喜欢,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因为我们不是思想家,不是哲学家,不能一味要求思想内容创新,否则也没有写诗的必要,因为利用其他的文种更能完整地表达思想。我们只是搞文学,是给人民提供精神粮食。只有能给人民精神放松、减压,给人民增加愉悦,给人民鼓劲加油,人民才会喜爱。因而我们不能做那种舍本逐末的事。

第三、两源合流,不断改进,百花齐放,才是诗歌未来发展的出路

        古典诗词的创作要打破不合时宜的条条框框,应用现代汉语,反应现代生活,体现现代的科学思想;而现代自由新诗也需要从中国传统文化中吸取营养,打破只学西方自由诗的习惯做法,充分发挥现代汉语的天然优越性,创造出既有丰富思想内容,又使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现代诗歌,特别是自由新诗不要回避合时的政治思想内容,而刻意追求做所谓的纯诗。这样,两股文化合流,创作方向趋向一致,让合流之水浇灌中国诗歌这片茂盛的植物园,使之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在此过程中,发现和培育出诗歌的参天大树。使这样的诗歌,既关照诗歌的人民性、群众性,考虑了诗歌的节奏、韵律、形式美,又具有思想先进性和科学性。

       我在此想特别希望,中国诗歌不要互相鄙视,需要包容,需要共生,需要互相学习,需要彼此靠拢,真情牵手。只要创作的诗歌有正确的价值观,有给自己或者他人提供生活的信心、有面对困难的勇气,有解决问题的方法,给人民以某种亮光,产生某种美,而且人民群众又喜欢,这样的诗歌无论属于那种类型,我们都不应排斥,不应拒之门外,需要给予鼓励。如果全都画地为牢,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最后,我真诚希望,我们诗歌届不要刻意追求和创作所谓的纯诗,因为诗歌本身不能产生直接的经济效益,它的价值需要通过与时代结合、体现时代精神、引领人们的精神生活、提高人民的审美情趣,给人民劳动生活增加动力、为人类社会的进步服务才能体现出来。因此,我们发展中国诗歌必须积极争取政府的鼓励、支持,只有这样,我们的诗歌才有未来。

2019.8.25
说明:本文是作者自己在创作过程中的创作心得,也许有不少争议和错误,因而学术价值不高,仅供创作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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