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汶川大地震5．12纪念日

今天是一个特别凝重的日子

老父亲

你又一次短暂地

来到我蜗居的城市

又回到你离不开的乡下

在午夜的时刻

我独自躺在你昨夜睡过的床上

心情无法平静

我的眼里

全是你这三天在城市里老迈的身影

在枕畔

我闻到你八十二年特有的气息

 

我痛心

不能止住你下颚颤动的困扰

我焦急

不能免去你头晕的折磨

我只是能够

只是能够伴你迈进本地的大医院

求助于专家医生

 

 

我看着检验科护士用针头抽出你的血液

血液以一种颜色一种速度涌入小试管

我看着心电仪测试出你的心电轨迹与参数

我看着彩色经颅多普勒仪检测出

你脑动脉的深度朝向及速度等

我静候着西门子核磁共振设备

准确地扫描出你脑颅的真实影像

我期待着专家诊断出你的症状及原因

我祈盼医生妙手回春能根治你的病痛

 

 

我知道你的心愿

能够治疗你下颚颤动与头晕的病症

我知道你的心力

能够健康地活着感受家族的延续

继续体验社会日新月异的发展变化

八十二年的人生着实非凡

儿子痛心医生在肯定你健康的劳动体质后做出的结论

不可抗拒的老年性脑萎缩症

 

我多期望华佗、扁鹊能再世

给你炮制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

可是

我没法不听

现代专家头头是道的诊断分析

苍老困顿的你

稍显愚痴的你

陷于一种紧张中

却又慢慢无奈地释怀

做儿女的只有宽慰与疏导你

我多么不情愿这就是你的现实

多么希望你能返老还童啊

 

在初夏下午浓烈的阳光中

在送你去车站返回老家的公交车上

我想到自己不能把你挽留在城市

给你创设你舒心习惯的乡下那种生活

我的眼睛突然潮湿

此刻

在寂静的深夜

在你三天憩息的床头

我回想你近百年的人生

憨厚老实艰苦劳累顽强不息的风雨历程

想到人生人世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

那奔向试管中的血液又在我的心海涌动

我无法控制自己

泪水横流

我无法安慰自己

独自在暗夜中抽泣哽咽

四十多年的奔忙与疏忽

无数未尽好孝心的遗恨

 

我突然憎恨自己的狠心

今夜着魔一样

大胆地强烈地

推测着老父亲的健康生存趋势

计算着一个个境况的时日

一种无法预知和阻止的未来

无法抑郁自己悲伤的心

 

反思自己在体制障碍中愚顽的拼打

作儿子的已欠下老父亲无数生与育的情

更应该切实珍惜父子共在的分秒时光

牢记子欲孝而亲不在的古训

用细心与朴实的行动去孝敬老父

让老父亲永远健康长寿与快乐

让父子永远情深

              2012、5、13凌晨4：30于小轩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