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谁哭泣

这一切，都是命运所赐
从黎明到黑暗，从黑暗到黎明
从父辈到儿辈孙辈
一代又一代延续传承
血脉相连周而复始
却没有谁能阻挡死亡

春天来了，草木燎原生长
童年的故事里灌满原浆
却在幼小的呓语里
吐露着秋天的希望
路途是多么的遥远
村东头一棵古老的香樟树下
母亲手搭凉棚
追寻儿子隐没的方向

田野里结饱黄橙橙的谷穗
打谷机肩负着全村的重量
细公叔伯姑婆媳婶
貌似纷纭复杂的叶子下面
掩不住苦瓜同根同藤的脉象
无论红白喜事
还是逢年过节时祭祀先祖
总离不开祠堂那些画栋雕梁

突然有一天谈到了理想
冲决了心里头板结太久的怅惘
隔壁的老水牛挣脱了缰绳
肆无忌惮莽莽撞撞
一下子汇入蜂拥的狂潮
殊不知远处一条缓缓的溪流
拴住篱笆女人和狗
生生死死伴随一堵墙

三十年只是岁月不经意地一晃
回顾来时的地方
再不见故乡河水的流淌
和母亲香樟树下挥别的模样
滚滚红尘中红尘滚滚
人生的本性或许早已改弦更张
那些海誓山盟的坚定
最终抵不过现实的碎纸一张

你沙哑的嘶吼
犹如当年放牛娃阵阵叫嚷
小水牛践踏了队里的庄稼
却要放牛娃翻倍赔偿
在那个黎明时刻
你对着天下那轮月亮
暗下决心
未来一定要远离这座村庄

理想一旦松绑
就会见到一片曙光
从老屋砖墙上掘开一只洞
塞进折叠得仔仔细细的想象
那些鼓起勇气的倔强
从此插上了飞天的翅膀
就算暴雨疾风折戟沉沙
也要鼓起风帆天涯勇闯

终于发现人世间所有的命题
都不确定答案是否一样
炎热的夏季过后或许
迎接的是冰雪苍茫
在你失落的秋叶里
你会发现一颗饱满的种子
孕育着春天的希望

就这样你匆匆离去
甚至来不及捕捉亲人的目光
无论经历多少个轮回
无论他人对你评价怎样
属于你的日子都给出了评判
这一切，都是命运所赐
据说时间是最好的见证
还有冉冉升起那同一轮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