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职业杀牛佬，果敢坚毅
以杀牛为生，卖牛肉为业
杀牛，其实就是
事先拿一把准备好的大铁斧
对准牛头脑门的正中心，奋力砸去一击命中，牛便会立刻死去
然后，放血、剐毛 ...

有一年初，春节。我从乡下买回
一大一小两头牛，它们是母子两
母牛很瘦很瘦，清清秀秀
小牛胖胖乎乎，刚刚断奶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复杂心理
我给母牛的眼睛蒙上了一块白布

然后转身，抡起手中的大斧
向小牛脑门的要害部位砸去
小牛没哼一声便软软的缓缓瘫倒在地下
许是怕母亲听到它最后凄厉的叫声，而更加心碎
倒下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懂事的孩子！

我只惊愕了一瞬，犹豫了一下，狠下心来
迅速回过头来对准母牛的脑门“嘭！”的就是奋力一斧
斧子落下之前，我清晰看见
罩在母牛眼睛上的白布，早已湿透
母子连心啊
这一幕，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忘怀

不知道当天，我是怎么把牛肉卖完的

只是，从此以后我不再杀牛，不再以此谋生。
我把那把斧头扔进了洎水
斧头落入深渊，呜咽了一声

呜咽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闭不上的眼睛》

那年我刚断奶
母亲因为肺结核，撒手人寰
这种病换在今天是可以治愈的

母亲出殡那天
我的小手拉着她的手，
母亲的手异样冰冷，冰冷
她的眼睛没有闭上
父亲在一旁擦着痛苦的眼泪，
他说母亲的眼睛怎么都闭不上呀

我斯扯她的胸衣，
有人把我从她身边抱开，
我挣扎的哭闹。
还有很多人在流着眼泪。

后来在那座山上
我又看到了那座茔碑
碑很冷，很冷。
妈妈你在里面看着我，
我知道你的眼睛没有闭上，
腊月的雪，满天飞舞
那是泪水凝成的雪花。

你走后没多久的一天
弹棉花的父亲
帮工，很忙不知去了哪里
我顺着你最后一次
走过的那条河
寻找着你
爬走在小木桥的中间
不敢进也不敢退
害怕中哭喊着你名字
妈妈！妈妈！ ...
我祈盼你，
牵着我回家呀

不知过了多久，多少年
三年，五两，十年，直到今天
你都没有来看过我
我也早已忘记了你美丽的容颜
但我知道 ...
你的眼睛一直都没有闭上过
你一直都在看着我

无数的岁月已经过去
我也成了孩子的父亲
而且即将成为外公
我，逐渐读懂了你没有闭上
和没有眼泪的原因
你是怕泪水模糊了
孩儿最后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