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禅一味
——《现代禅诗流派诗人十二家》出版有感
作者:奥冬
《现代禅诗流派诗人十二家》的出版,让我颇有感慨。
一本诗集的产生,需要诸多外在机缘的聚合。一首诗的产生,可以是打磨出来的,也可以自然得多,只是从心底流出来。而禅,不需要产生,它自己在,处处皆在,等你发现。
禅之于诗,像水中的盐:无禅,诗仍是诗,正如没有盐的水是水;有禅,诗便是禅诗,但从外观上,看不到禅,能看到的仍然只是诗,正如盐水从表面上,看到的也只是水。不过,品到嘴里后,自然可以分得出水与盐水、普通诗与禅诗。
禅也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它无所不在,但还要等你“看”到它之后,对于你来说,它才会真的存在。所以,虽然禅处处皆在,诗却并非首首都是禅诗。
它有这个特性,也是它的定义决定的。“禅”是“禅那”的简称,来自梵语jana的音译,其意译为“思维修”。通俗一点儿说,就是成佛的方法和过程。佛,就是觉悟了的人。所以,禅就是觉悟的方法和过程。也所以,它需要你的看和发现,需要你“觉悟”(动词),你才能“觉悟”(名词)。
佛从来没有在佛与你之间,划出一道鸿沟。如果有鸿沟,那也是你自己划的。如德国的马·斯蒂纳所说:“伟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我们都跪着。”《大般涅槃经》中说:“一切众生皆有佛性”,因为,佛性就是我们的自性。《六祖坛经》说:“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若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师、佛。”佛,一直在告诉我们:人人都是未来佛。是我们自己不敢承担而已。
所以现代禅诗,要慈悲,要宁静,要自然,要空灵,要智慧,要包容,更重要的,是要面对、要承担。
这本《现代禅诗流派诗人十二家》,是现代禅诗研究会解散又重组后,南北、奥冬、碧青、冰河入梦、曹红燕、古石、林荣、李艳敏、欧阳白云、石上硫、胭脂茉莉、也牛这十二名成员(组稿时的全部成员)的现代禅诗合集。从酝酿到组稿再到出版,历时既久,周折又多,不过,出版了就是胜利。
值得一提的是,各人的作品都是自选,也反映着各人对现代禅诗的理解。就我自己而言,在挑选的时候,有意加强了“面对、承担”这一特质。有些人,误认为禅诗就要写佛、写寺、写打坐、写轮回报应;有些人,误认为禅诗就要写山、写水、写风景、写花草自然。我的答案是否定的。这些当然可以写,而且也可能要占很大的比例,但,一定不是全部。现代词语、社会题材,都可以用可以写。南北在《写什么和怎么写》一文中,曾这样阐述现代禅诗题材问题:“现代禅诗在写作题材上有没有什么限制呢?我看是没有的,也不应该有。……古今中外,成功的禅诗在取材上大都与寺院、僧人或自然山水这些对象相关,但这只是一种方便和习性,不是必须和必然。我认为,你写爱情,写婚姻,写凶杀,写死亡,写吸毒,写战争,都可以写出禅意。不要把禅高出世间,远离人间烟火,对人世间的丑陋和肮脏视而不见,那不是佛陀慈悲救度的本怀思想。”2014年的《世界现代禅诗选》上,我的作品,就开始贯彻这一想法。碧青称《下棋》一诗为“惊心动魄”、“直面人的生存及死亡”,《日当午》则运用了“凡俗感极强的来自身躯的意象”。
这一次,仍然是这个思路。我的27首诗,用到的词语有小区、病理学、打牌、手机、游戏、(手机)铃声、电视、轻度污染等等;写到的题材,有晨跑、上班堵车、孩子上学、乘坐火车、修剪绿化、医院陪床等等。当然,山水自然也不在少数。我想在我的诗中,反映较为全面的社会,因为——
处处皆禅。
推荐人:南北
推荐理由:奥冬说得对。这本十二家诗选集,作为作者自选集,所选作品,体现了每个作者自己对于现代禅诗的认识和评判,也从某个方面,呈现了个人诗禅双修的功夫。这样的呈现,至少有两个方面。首先的一面,是大家都选出了自己认为最好的最满意的作品。另外一面,就是诗集所呈现的面貌,在读者而言,如同观山看海,角度不同,标准不同,所得也各异。
由此,也可体察到现代禅诗所呈现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其本身所具有的、自修自悟的独立性和民主性。而也牛作为这本诗集的编辑者,则让这个特征成功的呈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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