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生命的流韵(散文诗)

作者: 2020年07月30日11:48 浏览:896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题记:
被困孤岛的环境,你懂的,思绪很乱,总想写点什么,只能任思绪飞翔随性而写,也不知道这些文字到底所言何事......
寻找生命的流韵(散文诗)

               作者 张凡夫

    一
    阳光缓缓落下来,我听见时间旋转的声音。
    只剩一地的静。或许还至今没有真正的懂得,一个人必须经受多少谎言的妖娆,孤独的虚无,才拥有这闲暇、静谧的一段浮生。日子,像一只折翅的麻雀蹲在树枝上胆怯地张望,有小小的、薄薄的影子。打开内心的空旷,是什么关闭我身体的黑。
    我相信,郊外的野草,会一天天地把秋天抬高。
    影子在墙头,太阳在天上。
    嘘,不要说话。在三楼上,侧脸,靠窗,毗邻的大街中央,荧屏里那些雌雄莫辩的娱乐之声酷似营养不良的咳嗽,带着岁月的苍白,人生的无奈,而你的歌声在百里之外。我要停止闲庭信步,在一曲《那滋味》的音乐声里远足一壁青壑,四面流水。枫叶远飘,漫野的红,让我瞥见秋天高贵的血统。
    越过十指,阳光潺潺,音乐正蓝。

    二
    难道,念想只能在键盘上独舞?
    我知道,总有一些事物在消失。风吹桂落,像一些细碎的光阴裸露骨殖里的白。善解人意的你,会不会把他们逐一拾起,在往事的门槛上悬挂一盏灯?
    远景无限。风吹响藏在眼眸背后空荡荡的黄昏。
    我把你的名字放在手中。
    正如打磨诗歌一样,我要从你的名字里提炼出玉、盐、雪、蜜,开掘出神明的钟声和暗香、火焰的涟漪。我要让它在多个太阳下呈现出澄澈的质地,让朴素成为真正的高贵。
    你的静,你的美,足以使这个秋天瑕疵俱无。
    我看见一抹晚霞猫着腰一拐弯,不可预知的霏霏雨雪开始莅临这座城市。冷,总是这样猝不及防。在夜晚,雁翅驮走的星辰越来越远,一个澄澈如玉的名字,一次次在指尖绽放。冰凉的显示器,玫瑰满屏。
    素未谋面的美---在极目之外,在感应之内。

    三
    这么多纯净的光芒被我拥有, 花开得自在。忘记前瞻,保留回想,我只能坐着,让身体凸显石头的沉默。多年前,我在体内豢养的豹子终于被门外的风声鼓动,我至今仍为如何驯化的野性而大伤脑筋,却又希望它吼叫、奔扑、喜悦、愤怒,能够代表我的一切。那边,暮照漫过,我手掌上的貔貅有着浮搓重洋,踏遍青山后的澹泊和淡定。
    动静之间,醉眼看世象,不知是不是众生颠倒,人如酩酊?
    寄生于世,总有一些人的孤独像嫁接的花朵,丢失了籍贯、身份、血缘,这样的季节有着如此庞大的胃,吞纳了这么多眺望、风景;野心、悲伤咒语,欲言又止……不要去怀疑有没有人嗅到了时间的月夜暗香,还有白色的寂寞。你知道的,一个个日子,被一盏盏清茶反复泡浓。茶杯上的纹理,仿佛命运的手语。如果我们的心情迷路其中,放心,这个霜降时分,天空,会像一本陈旧的启蒙读物缓缓打开。
    于季节之外,在众生之上。
    一抹曦光透出一点真相,一轮熟透的秋阳硕大无朋,柔软的黎明里,浩大的夜色中,我的身影真实如我。

    四
    我要在一首诗里打开一条河流。
    芦花飞白。芙蓉涉江。我要濯洗干净笑容,溯源而上,隔着流年的陈影,追随一片锦瑟的辽阔,倾听雁唱黄花,寻找血液的另一脉支流。
    以时光为镜,往事轻轻荡漾。从白到白,从静到净。千里之外的浮华,千年之遥的梦靥。
    是的,心有青山,何必随人去看桃花。风景总在虚无之处,水本无色,山自有形,让我以诗为筏,横卧在万波碧清的洪泽湖水面,让你的名字,为诗押韵。
    接近水,我才真正彻底的干净。没有胭脂的飘飞、饕餮的狂啸,红尘很远。我不想惊动水中的远山,水底的天空,我只想荡着小舟,赏花、登山、看鸟、掬水、观树,或者上岸织网,水中采菱。渔猎桃花源,结庐芦苇荡……莫非与生俱来,注定我和你像两条鱼,在水中追逐、嬉戏……我们鳞片闪闪,我们浮光跃金,细细的浪花沿着我们摆动的尾巴跃上远岸。一尾在东,是你,一尾在西,是我。

    五
    我无法不把目光投向城市。
    每个人不可避免地穿过市声鼎沸上班、回家。十字路口,电子屏幕上明星广告和诱惑接踵而来。尾气中蝴蝶纷纷坠落在街心花园。杂耍班被遣送原籍。一辆醉驾的宝马,把晚报头版撞得酒气熏天、血光四溅。谁抛掷大把的青春,在午夜剧场安身?在烟雾缭绕的网吧立命?虚幻的爱情,还有狂跌的股市,让谁把生命从高楼跌成一朵血花?
    苹果安静得像春天的脸。只为一个所谓的吉利。
    平安夜,圣诞老人,摇钱树,KTV,倾情大出血,情侣座……霓虹虚拟的华丽,麦克风倾泄的哗众取宠,漫天飞舞的微信……一个让汉语为之疯狂的节日,多少把娱乐变质成愚乐的人,羞于启齿的一夕狂欢的背后精神和物质双重的失落、疼痛。
    无星无月,冷风灌脖,衣香鬓影外的夜色其实长满了菌斑,让你踏过晚雪,疾步回家。城市的楼房越高,家离你越远,你的蜗居,你的门窗一样不缺。你把窗户比喻成房子的眼睛,却总是看不到风景。手握你的名字回家。你的名字,是一把唯一的钥匙。

    六
    如今,明月的升起,仿佛初恋一样的清晰,一样意外。
    我依然无比地热爱夜晚,一杯水,一本书,一盏灯,偶尔,我也会仔细地打量镶嵌在镜子里的雪花。
    月,夜的灵魂。只有在月光下,过往锈蚀的风景才慢慢清晰起来,比遐想更为纯净。所以,我生活在光明之中,只因往事没有遭受世俗的污染。
    又是暖冬无雪。菊花错过嫁期,梅花空老枝头。颠覆的气候,我们早已习以为常,如同忘记仇恨的人最终与对手握手言欢。在女人向往瘦身,男人渴望丰满健美的年代,许多人只想身体无恙,就把虚度光阴视为一种时尚。我们穿过华灯、杯影、欢呼、掌声,所谓的风光,其实很尴尬。貌似超脱的表面,正如有花无酒,有月无笛。这种缺乏盐的生活,用什么来腌制欲望中晃悠悠的脂肪?
    从一个豪华包间走出来,随意笼罩的街市,夜雨比谣诼诟谇流传的还快,顺风车上,你裹紧衣领,无端怀念一个散发草莓、南瓜花、糖炒栗子香味的早晨。
    清风可不可以亏欠?月色可不可以赊账?没有月亮的夜晚,是赝品。曾经,有人卖诗典酒;曾经,有人邀月对饮。

    七
    我知道这一天会来临。
    万里为一步。向东飞的飞机徐徐滑过云层,像一件好看的云裳,为漂泊的生涯、飞翔的梦想取暖。我坐在这间屋子里,启动内心的计时器,隐约的滴答声咬住我。怀想,有时更像一件类似桃木匕首的凶器。
    无从得知,任何一个梦,会不会大于天空?我知道你会俯瞰丘陵、平原,会穿越梦里大湖水面、水岸红叶,会发现舷窗外面的旭日很圆,很近。在这巨大的空间里,你会收藏多少种没有设置密码的表情?在你不经意的忧郁中,我倾听你双眸的流韵。
    我的守望何止一万米高?
    没有送别,不唱离亭燕。我期待,归宿是抒情,自然是过程。

                                                                                                                       
                                                                                                                                       2018年11月28日被困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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