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路上

坐在同一条板凳上，才缩短了心与心的距离……

——选自央视走基层一段话

1

我来的时候，天空刚刚被水洗过一遍

棉麻材质的云显现质朴

没有人告诉他们丰收是什么模样

太阳挂在树梢像紫红色的问候

一些散落的故事，久远的传说

被我们轻轻地拾起

又在车窗外盘旋着缓缓落下

黄色的叶子有虫噬的往事在漏风

分娩后的土地有喜鹊在散步

离得太远，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许是年成，柴米油盐

抑或自来水入户，拖猪拖牛

风，正在忙着把玉米秸秆打包

2

有阳光在工作队路上

拉着秋风的手

身后跟着一群绵羊

咩咩的叫声，仿若炊烟

有麻雀在工作队路上

捡拾稻穗

叽喳里练习起降梳理羽毛

快速转动脑袋，准备随时逃离

秋日浩大，白云舒卷

下车的男孩女孩，在工作队路上

拖着行李箱

喜鹊站在枝头看敞开的门

3

唢呐的招呼从文化广场旋起

下乡支教的老师放下书本

孩子们的眼睛泛起波澜

农民丰收节已经搭好舞台

驻村工作队的旗帜迎风猎猎

手拿小板凳的秧歌队正待命

拧亮幸福大院太阳能灯

魏书记看到五保户李大爷的

眼眶深处有光闪现

把脸和手洗净，换上中山装

踩在舒服的刚竣工的工作队路上

他把《那面旗》又平仄舒展了一番

4

三句半在踱步推敲

后台背词的快板书颔首抑扬顿挫

女声独唱《在希望的田野上》

让快乐有了温暖

笑声有了层次，秋季进入抒情

二人转是憨憨的黑土地

铿锵鼓声里燃烧的

是不老的大秧歌

脱贫户视频里的一声感谢

孩子们的《你是谁》

让胡队长悬挂车里的点滴瓶晃了晃

5

推闸——

开阀——

给压——

指令带着颤音，机器难掩激动

来水了，来水了

谁在大喊，谁与谁双手紧握

眼泪与汩汩清水喷涌而出

跑立项、跑资金、嘴唇磨薄

与施工方计算计较核实

挨家挨户做村民动员工作

教授种植知识和养殖经验

离家时孩子紧紧抱你的双手

在最难的时候

你想过放弃，但迅速否定

今天，看着村民手捧自来水

狂喝

沿街燃放鞭炮，手机里怒赞

你，你们——

举起这杯水，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

剩下的就是一个字：值

6

进村的路杨树在夹道欢迎

面对温暖的家，梦不走近而你走近

你不说话而泥土飘香

娘的一声“儿”

眼眶便有东西砸在脸上

张大小子家的，张大小子回来了

李震家的，李震回来了

他王娘，你孙子回来了

老李头，快到村口你看谁回来了

彩霞他妈，咱姑娘也回来了……

毕业的回乡，打工的回村

驻村工作队有足够的耐心

等待土地苏醒，庄稼人的思想转变

把路走出来只有行动

春种秋收，收获原来如此简单

7

又一个春节走近

黎明的广场舞让山村抬起了头

青春在老人眉眼间荡漾

好日子不请自来

乡村建设干起来，党旗国旗挂起来

结束采访的时候

驻村工作队队员们正为每个贫困户

发放一袋米、一袋面、一桶油

并为全村所有常住户

送去大红的对联和滚烫的福字

从四季青镇到东兴乡

太平村、新民村、东风红村、大树林村

志和村、万发村

新胜村、勤俭村、东兴村、义和村

我拙劣的笔

写不出他们的宽阔，丰厚

此时他们正金黄，身披丰收的阳光